[陇文化]“5·12”，抹不掉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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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2日，异常炎热。中午，平时不午睡的父母侄子们，无一例外的放下筷子就去睡觉了。我涮完盘子后，他们的鼾声已经一个接一个地落下，我觉得前所未有的累。我定好闹钟(2: 20)就去睡觉了。闹钟响了，但我起不来。我的父母和侄子起床了。中午，我通常送侄子去学校。那一天，我妈看到我很累。她让我躺一会儿。她可以带些食物去送她的孩子。我父亲也因为一些事情和他们出去了。

他们换了鞋，打开门，准备出门。这时，我感到床在摇晃。我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我立刻坐起来，大喊:“爸爸，地震了！”然后我就从床上跳了下来，鞋子都穿不上了。我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去藏在哪里。第一眼看到厕所，爸妈还在发呆。我说:“快点，跑去厕所。”这时候我爸才扔掉书包，一只脚穿皮鞋，一只脚穿拖鞋。他抱起孩子，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厕所。这时，地震变得更加强烈，整栋楼都在摇晃。我妈站不稳，只好双手抓住木门和防盗门的扶手。我和躲在厕所里的父亲、侄儿，紧贴着水管、水管，伴随着大地像大型推土机在地下轰鸣的声音，地震震动得更加猛烈。我们面前的墙就像纸一样，突然变软了，好像随时都要跳出整体。耳边传来厨房里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还有钢筋撕裂整个框架的声音。平时放在厨房里储水的大水箱也坏了，水一下子撒了一地，立刻从地板的缝隙里漏出来晾干。从封闭的后阳台望去，似乎有无数颗炸弹投在北山上，同时爆炸，滚滚黄烟。这时候我彻底绝望了，恐惧占据了我整个大脑。我无奈的喊了一声:“爸，爸”，只想着楼千万不能倒，而我妈却一个人站在两扇门之间，无奈的喊了一声:“老天，你要留人！”我父亲心脏不好，脸色苍白如灰，一直用庞大的身躯保护着小侄子。就在这时，地震停止了。现在想想，如果最剧烈的地震持续几秒钟，后果不堪设想。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妈主张马上下楼，我爸因为唐山地震的经历，主张看情况再做决定。我父亲反对马上下楼是有原因的。作为一个唐山人，虽然32年前没有经历过唐山大地震，但他确实经历过地震后的伤亡。在不断的余震中，我们又遭受了15分钟。中间，母亲把小茶几从客厅搬到浴室。为了生存，她的侄子毫无怨言地蜷缩在空这样的小房间里。地震最严重的时候，紧张的孩子脸贴在下水管道上，脸上皮肤青肿。当我们问他疼不疼的时候，他坚定的摇了摇头。我父亲一直用手机打电话，但没有一个打通。他大叫:“结束了，现在结束了。你姐家是豆腐脑工程，太可怕了。”哥哥在其他县的电话都无法拨通，让人更加害怕。“呼”，我听到隔壁关门的声音，然后是下楼的声音。父亲说:“我们也要下去了。他们可以下去证明楼梯没有塌。”当我看到我还穿着睡裤和t恤的时候，我说换了。我妈说:“赶紧下车，可别敢耽误。我还是在乎自己好看不好看。”两条腿太轻了，我们不能踩它们。我们四个人跌跌撞撞地下楼了。

楼下人山人海，大家都很有前瞻性，很多女人的眼睛都像我一样被泪水打肿了。楼下邻居阿姨拉着妈妈的手说:“姐姐，我们选择了生活。”在焦虑和恐惧中，父亲的手机短信响了一次。他赶紧拿出手机，从小姑那里看了看，问我们都安全吗？我父亲想回复这条信息，但无法发送。之后哥哥发短信，说从网上得知四川汶川发生7.8级地震(后修改为8.0级)，人员伤亡惨重，大家注意安全。这时，在慌乱的人群中，姐夫挤了过来，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冲了出来。是的，这是我们余生见到的第一个亲人，证明大家还活着。不激动怎么哭？后来姐姐和侄女也找到了她。她说她找到了很多地方，因为我们不敢下楼。她以为我们去了广场或河岸。没找到那些地方，就找到了，又找回来了。大家又会痛哭流涕，这是必然的。

趁大家还活着，我们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我们看到很多人拿着睡垫和被子向广场和河岸的方向走去，然后我们想起了今晚我们一家人应该做什么。父亲说:“我们刚装修的新房是全框架结构，抗震性能很强。我们为什么不暂时住在里面？”。妈妈说:“伤人太危险了。”。我说:“我们老了，小了，没地方去了。还是先留下吧。”本来这套房是我爸倾注一生心血，借了很多外债，说选个秋天好的日子，房子晾一晾再搬进去之后买的装修。然而，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迫使我们提前留下来。我和我妈又冒险爬了六楼，平时感觉不太好，但是觉得楼梯太高了，爬不到尽头。爬到六楼门口的时候，我看到妈妈额头上全是黄豆粒大小的汗珠。她没擦，就开门冲进厨房。她把馒头、黄瓜、半个西瓜、剩饭剩菜之类的可食用的东西放在一个三乘五除二的桶里，收拾了一些床单，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一个大包袱，让我先下楼。虽然我的腿还很虚弱，很无聊，但是如果我不把这个行李搬到楼下，我的家人晚上就没有地方休息了，尤其是因为我年迈的父母再也受不了了，所以我带着一个比我大几倍的行李跌跌撞撞地下楼了。

我妈也提着水桶下楼了。看着迎面走来的母亲，她似乎老了许多，鲜花和头发染满了秋霜。我背着一个平时扛不动的包袱，我妈拎着一个水桶，我爸抱着我小侄子，一行四人加入了飞行。街上，受惊的人们东张西望。我妈看到一辆出租车刚下车，马上往前推，我顺手把行李塞进车后座。车在人山人海中一步一步向目的地靠近。我想今天出租车费一定很贵。下了车，爸爸问多少钱。出租车师傅说:“三块！”“不涨价？”我惊呼，司机笑着说:“钱是什么？什么是人？这么难，我应该发给你，但是这车要烧油，不是吗？”

我们气喘吁吁地爬上四楼，打开新房的门时，父亲的脸色极其苍白。耶！用我一生心血装修过的房子已经满目疮痍，水晶灯的灯管散落一地，电视柜倒了，新粉刷的新墙裂得像朵莲花。我们大概收拾了一下，在一个大框架下铺了两张新的棉絮床，铺了我背的床单，盖了被子。解决了四个人的睡眠问题。晚上我们吃了西瓜馒头，冷剩菜，黄瓜，那时候很丰富。没有水，没有电，除了恐惧，无事可做。晚上十点多，受惊疲惫的父母睡着了，受惊的侄子也在抽泣中睡着了，我却醒了，不敢睡觉。我怕再来一次大地震，大家睡觉都有危险。

在父母疲惫的鼾声中，我想起了远方的儿子和丈夫，不知道他们是否平安。在持续不断的余震中，我不时在手机上查看时间。时间过了多久！到处都是黑暗，看着黑暗的窗外，我想太多了，直到现在，那些问题还是和昨天一样清晰。凌晨两点，老公从外地打来电话，这是地震后我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他的声音嘶哑。他说:“我给你手机打了几百次电话。如果再不行，我天亮就来武都。”当我哽咽的时候，我向他报了平安。他还说他和儿子都很好。地震发生时，他儿子在上体育课，他并不害怕。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三点钟，外面突然亮了。我看到了电。有了光，我的恐惧减轻了一点。

我们终于迎来了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