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父亲如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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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腊月二十九中午，我和哥哥们带着孩子去了父母家。孩子们吹嘘他们刚买的红灯笼、对联和鞭炮。刚坐下不久，楼下一个老人喊道:“看看你爸爸。他在莲湖公园坐下，站不起来。”我和妈妈匆匆赶到公园，看到草地上好像种了半块木头。那是我父亲吗？我们跑向父亲的时候，父亲挺直了双腿，背靠着地面，抬头坐在天上，蓝帽子掉在一边，眼镜歪歪斜斜地垂在鼻梁上，浑浊的眼睛有点泪汪汪的。眼里流露出无奈的努力...

我真的希望这只是父亲劳累过度后的暂时晕倒。明天全家去吃年夜饭。餐馆已经被预订了。然而，脑部电脑断层片告诉我们一个可悲的现实--脑出血。春节的十几天十几夜，接受输氧的父亲躺在病床上，脸上毫无表情，鼾声如雷，仿佛睡着了。正月十五，他出院了，父亲终于清醒了。

父亲机智清醒的大脑被凝固的血凝块破坏，失去记忆和思维；父亲壮如牛，勤奋好动的身体已经瘫痪，成了一个随时需要人照顾的“婴儿”。每天早上，在家人的帮助下，父亲拄着拐杖走路，然后坐在藤椅上，语无伦次，目光呆滞。我们过去暴戾、冲动、桀骜不驯的性格留给我们的威严似乎不复存在。

父亲，在我眼里，它就像一块简单粗糙棱角分明的花岗岩石碑，永远是过去的事，永远是回忆！

我父亲是个泥水匠，一个知识渊博的泥水匠。小时候父亲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会讲讲他的历史。50多年前，正值壮年的他，以教师身份毕业，被分配到郯昌县一个非常偏远贫困的村庄教书。学校在一个寺庙里，校长、老师、后勤人员都是自己选的，很辛苦。可惜赶上了60年代的困难时期。父亲因为忍不了饿，没有办任何手续就回家了，于是改行当了泥水匠。我父亲的手艺以前是一流的，经常安排他做“面子”活，比如抹墙、搭台阶、做花架。据我妈说，其他工匠设置的炉子要么不着火，要么烧煤，但是我爸设置的炉子都是同意的。所以爸爸经常被邀请去帮别人做饭。

父亲责任心很强，甚至刻板刻板。他努力工作，取得了突出的成绩。很小的时候，我就想起父亲的很多奖项都贴在家里的土墙上。后来经常蹲在地上，一边吃糯米饭，一边叹气，说一个工人拿公砖，一个工匠丢了一道工序。随着改革开放建筑工程承包，他经常抱怨国家遭受损失，说一个包工头只喊着命令别人干自己的活，一个包工头拿着公司的材料回家自己盖房子，一个工人请了病假却出去私活。一路上父亲自然得罪了很多人，心情也不会好。

父亲脾气暴躁，不耐烦。全家吃饭的时候，不准说闲话，否则会拍桌子瞪眼睛。上小学的时候，回放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我听到父亲大声喊我的外号。在同学面前，我觉得很丢脸。我的父亲是一个直爽、单纯、单纯的人。他去别人家做客没有任何问题，也不陪着笑脸去求别人帮忙。即使去了别人家，他做完工作也马上转身离开。他从不喝别人的水，也不吃别人的饭。

一个父亲的习惯很有规律的人。几十年来他都起得很早。他在明的时候，用一个大茶壶泡茶，一声不吭地啃着锅盔或馒头。他吃什么都上瘾。他会在豆子上瘾的时候买一个包，他会爱上水果糖。他喜欢收音机，整天听秦腔。他喝醉的时候会买一整塑料桶的酒...

父亲很普通，有很多缺点，病了，长期卧病在床。但是，在我心里，父亲没有倒下，他永远是一座丰碑。

这座纪念碑烙有过去时代的深刻特征，刻有父亲对儿子的恩情，洋溢着一位在苍桑度过一生的70岁老人的苦涩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