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马宇龙

马玉龙:乘着现实之舟，追寻历史之河

□郝静

马玉龙的文学创作巧妙地将水的温软自然与山的粗犷严谨相结合，形成了作品独特的个性:既有东海之水，又有黄土地的厚重大气。

马玉龙的创作从诗歌开始。青春和阳光，以及朦胧的爱情，是他诗歌的主要动机和最初主题。早在上世纪90年代初，他就在20岁之前写下了自己的第一首诗。2011年，他的诗集《风过耳》出版。有趣的是，风作为他诗歌中一个独特的意象，贯穿始终。“风”这个词准确地涵盖了他的创作和生活情况:马玉龙生活在西部，他的出生地和居住地是一个叫塬的地方，背靠群山，四季风一年四季呼啸而过，所以风在我的文字里成了永恒的意象。春风的温暖，夏风的稳健，秋风的无情，冬风的凛冽，在他的人生经历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凝结成一首首充满生机与活力的诗歌。风这一独特的意象无疑是诗人时代感和哲学思考在风中的载体。所以，风是诗人生命节奏的见证，是他心路历程的心电图。

在古代，横跨陇东地区的关山是一个独特而持久的文人诗歌意象。从最早的《木兰辞》，千里往榕基，满山飞，直到近代。从地理上讲，关山西麓源于渭水，东麓源于水镜。泾河和渭河流域是中华文明的源头。所以在文化意义上，陇东地区是关山以西游牧文化和关山以东农耕文化的交汇点。同时也是中国古代中央王朝与西北少数民族势力的交汇点。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它在许多次战斗和杀戮中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但由于这是一个文化过渡层，长期以来，渭北高原汉唐文化的宏大叙事一度淹没了这一地区，陇右大河文化和西域沙漠文化也忽略了这一地区。此外，当地早期文人缺乏一种地域文化的反思和自我意识，形成了陇东地区文化叙事的盲区。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马玉龙作为陇东之子，自觉承担起了描述陇东厚重历史的重任。所以小说成了他化蛹为蝶的突破口。

与诗歌创作不同，马玉龙小说的主要目的是关注陇东黄土地沉重的历史和这片土地上孩子们的命运和爱恨情仇。他对黄土地的理解，表现了对世世代代在黄土地上出生长大的高原儿童的一种悲悯的人文关怀。不同于他定居祖先灵魂的故土，也不同于他父母浓重的齐鲁口音，他太关注他定居的土地和他每天目睹的黄土地人物，他们的皮肤和命运甚至是粗糙的。很有意思的是，他诗歌中频繁出现的风意象，在他的小说创作中也频繁出现。他的第一部小说《秋风过山岗》有一种荒凉的风格。通过对一个生活漫长而曲折的社会底层小手工艺人的描述，回望中国百年沧桑，用现实与历史切换的方法进行交融与呼应。黄土地上淳朴的民风，前朝留下的古俗，社会底层的小人物，都是由于小说不仅描写了作者积累并成熟的一生，也充分展示了他对文学的理解。2010年以后，是他创作的爆发期，可以称之为《断山河》，一部植根于现实土壤的小说。它以陇东古老而荒凉的黄土高原为背景，以长达数十年的生与死、林家与蜀家几代人的爱恨情仇为经线，展现了20世纪20年代至上世纪末70年黄土高原波澜壮阔的生活场景。读书很刺激，什么都不会忘记。作品植根陇东，但并不局限于黄土高原的单调，或者犀利凝重，或者清新朴素的速写。经过多年的情感酝酿和笔墨历练，作品显得老套，看似得心应手，实则匠心独运，具有浮世绘的超凡功力。随着他的笔力成熟的是他非凡的讲故事的能力。写作处处埋伏，一章一章都有悬念，情节引人入胜，扣人心弦。语言简洁明快，充满张力和灵活性，这应该是小说的另一大特色。文笔坚决，舒服。在语言表达上，既有马玉龙的率真、沉重、清新，又有现代武侠小说、惊悚小说、推理小说的元素，很能达到抓人的效果。你必须一口气读完这本书。

马玉龙的写作是一种安静的精神写作。他从不张扬，不功利，不媚俗，永远与时代的喧嚣分离。黄土地依旧辽阔厚重，生活依旧丰富多彩，风依旧吹，红尘依旧咆哮。除了无宣传无媚俗时代的喧嚣，马玉龙荡着诗歌和小说的桨，驾着现实的船，回到历史的长河，在自己的世界里辛勤耕耘。

马玉龙，1971年出生，祖籍山东济宁，现居甘肃平凉。甘肃省作协会员，平凉作家协会主席。1990年发表作品，包括诗集《细弦之声》、《风过耳》、长篇小说《高原上的天落》、《秋风扫山》、《山河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