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专家曾谈第二次世界大战：是“一战”的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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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北洋政府对德宣战。由于欧洲大部分男性被军队征用，导致劳动力短缺，中国向盟国派遣了20万劳动力运送战略物资。图为中国工人携带炮弹。

▲持久战使人长期服役，大量伤亡需要不断补充。图为一战期间俄军秃头女营。

今年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一百周年。1914年爆发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作为欧洲历史乃至世界历史的转折点，受到国际学术界的高度重视。欧洲学术界打算从2014年起连续五年将第一次世界大战作为研究课题之一，值得我们关注。就中国历史学家而言，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研究成果相比，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研究相当薄弱。在这里，我将对近年来出现的一些新观点和需要进一步研究的一些问题做一个简要的探讨。

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原因:我们必须写一部从1870年到1789年法国大革命的欧洲外交史，才能看清根源

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原因，除了同意列宁在《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中指出的帝国主义是侵略和战争的根源，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根源之外，还应该研究这场战争爆发的远近原因。至于遥远的原因，应该从更长的历史时期来研究。其实基本原因是如此复杂和由来已久，所以有必要写一部1870年法国大革命以来甚至1789年的欧洲外交史，才能看清其根源，有些问题需要追溯到路易十四甚至查理曼。另一方面，第一次世界大战与政治、经济、军事、军国主义、秘密同盟制度、民族与民族主义、种族、宗教、民主、教育、大众心理、大众宣传等有关。所以我们应该从历史的角度进行全面的考察。

就近因而言，主要是指对战争爆发的直接责任的研究。研究的时间和对象一般是从1914年6月28日萨拉热窝事件到9月4日英国宣布英德处于战争状态的38天内发生的一系列外交交涉和事件，目的是探索和揭示有关国家的战争动机。由于战争日益激烈和残酷，完全超出了当时各国政治家和军事家的假设，所有参加国的领导人都发表了战争演说，申辩自己无罪，把发动这场战争的责任推到了另一边。最后，发动战争的责任由谁赢谁输来决定。因此，《凡尔赛条约》第231条规定，德国及其盟国应承担战争责任。但1919年后，特别是凡尔赛条约签订后，德国并不承认对战争负有责任。此外，许多外交文件相继发表，名人回忆录出现，促进了对战争爆发近因的讨论。这些研究的基本观点是，战争的责任不全在德国，也在盟国；甚至有学者认为盟国的责任大于盟国的责任。

论第一次世界大战对参加国的影响:第一次世界大战在西欧主要参加国引起了明显的经济和社会变化

一战对参战主要国家造成的经济和社会变化是显而易见的，但长期被忽视。比如大战，政府职能转变。旷日持久的战争使各国政府加强了对经济生活的干预，从而改变了政府机构的职能。战争初期，因为没有一个国家预料到会是长期战争，没有一个国家调整国内经济活动。随着战争的延长，到1916年，所有国家都不得不建立一套政府专门机构，包括各种局、署和专门委员会等。，以有效利用全国的人力物力。这些机构干预私营企业的投资方向，分配政府订单，控制原材料供应，调整各种经济关系，垄断对外贸易，控制整个经济生活。此外，为了掩盖长期无效的战斗和骇人听闻的伤亡，使人民支持战争，各国政府也尽力控制舆论，从而控制人民的思想。他们还禁止罢工，主张紧缩开支，最大限度地减少民用物品，特别是奢侈品的生产，并试图将整个社会的财富、资源甚至道德取向引向赢得战争的唯一目标。

再比如:大战与女性地位的变化。这是由大战引起的战国社会的另一个重要变化。持久战让男人长期服役，大量伤亡需要不断补充。因此，即使是可以免服兵役或健康状况不佳的人也必须应征入伍。这导致大量女性进入工厂和管理部门，接管了许多过去被认为只属于男性的工作。以英国为例:战争期间英国女性甚至组建了一支陆军女子队(俄罗斯军队中也有女兵服役)。虽然妇女的工资相对较低，但数百万妇女的个人生活和视野已经从家庭生活转向国家经济和政治生活，成为社会劳动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妇女的社会地位得到了提高。1918年，30岁以上的英国女性赢得了投票权。

论一战与战后国际关系:一战推动了反战和平运动，欧战反战情绪与20世纪30年代英法绥靖政策的形成密切相关

这是战争与和平关系中一个非常具体和重要的问题。它至少涉及到四个问题:第一，要求和平与进行革命的关系。随着战争的延长和极端残酷以及交战各国经济危机的加深，人们的反战情绪日益高涨。在后方，很多人拒绝服兵役；在前线，一些士兵拒绝执行作战命令。到战争结束时，反对战争、要求和平已经成为一些国家革命的重要动力。和平、面包、自由是1917年俄国革命、1918年德国革命、奥匈帝国革命的共同口号，成为推动战后欧洲社会主义运动发展和各国民主化进程的动力。

第二，涉及到欧美战后和平运动的发展。大战的爆发给战前的和平运动以沉重的打击，战后欧美的反战和平运动得到了极大的发展。例如，1919年，英国在伦敦建造了塞纳塔夫纪念碑。从那以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每个停战日，纪念碑前都会堆上鲜花和用红色小花做成的花环，以纪念那些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牺牲的人，表达他们反战、求和平的诉求。此外，据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欧洲的许多主要战场上都出现了许多罂粟。后来，在英国，佩戴罂粟花成为纪念战争受害者、纪念战争和祈祷为和平做出更多努力的象征。

第三，它涉及国际联盟的建立。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和战争的旷日持久和残酷性，不仅使各国人民渴望和平，也使一些政治家考虑建立一个有具体盟约的国际组织，以保证和平，从而保护大国的利益。这个组织就是国际联盟。虽然国联不能真正维护和平，但其和平解决国际争端、促进国际合作、实现国际和平与安全的基本职能值得充分肯定。

第四，涉及20世纪30年代英法等国对法西斯国家的绥靖政策。正是因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极端残酷和欧洲人口的大量死亡，欧洲人民感到疲惫和厌倦战争。在英国，由于二战后长期的经济不景气，无论这场战争是谁发动的，英国是否应该为正义而战，英国人民和他们的领导人都不希望有新的战争。这种舆论为20世纪30年代英国绥靖政策的形成奠定了重要的思想和社会基础。事实上，当张伯伦在1938年9月30日慕尼黑协议签署后飞回英国时，他受到了巨大而热烈的欢迎。他还自豪地展示了希特勒和他本人签署的一份文件，该文件宣布了这两个国家避免一切可能的争端来源并为欧洲和平作出贡献的强烈愿望。虽然达拉迪没有这样一份类似的文件，但他在法国同样受到欢迎。特别是在《慕尼黑协定》签署后的一段时间里，祝贺这一避免战争协定签署的信件从英国和世界各地飞到尼维利·张伯伦总理的办公室，这些信件装满了几个大箱子，足以显示当时人们的和平主义情绪。

关于一战和二战的关系:一些严肃的历史学家和政治家认为二战是一战的延续。

关于一战对二战的影响，至少有以下几个方面:一、对二战的影响。第一次世界大战曾被称为结束所有战争的战争。然而仅仅20年后，1939年又爆发了一场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规模，从广度、深度、破坏程度来说，可以说超过了人类历史上所有战争的总和。一些严肃的历史学家和政治家认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延续。A j p .泰勒在他的名著《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中明确指出，第二次世界大战是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各种胜利成果中产生的，是从运用这些胜利成果的方式中产生的。美国历史学家H·斯图尔特·休斯在其影响深远的著作《欧洲近代史》中认为，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使欧洲社会不可能在旧的基础上重建。这场战争为未来洗了牌；它制造了一种人们无法维持国内和国际稳定的局面，以至于下一场战争最终不可避免。这些观点在关于二战起源的人格研究中具有启发性。

第二，关于前面的问题，凡尔赛华盛顿体系的研究。这里至少要研究两个方面:(1)凡尔赛华盛顿体系作为一战后的和平安排，长期未能维持和平。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一个重要根源在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战胜国对世界做出的和平安排。正如英国学者理查德·拉姆(Richard Ram)所说: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种子深深植根于1919-1920年签署的凡尔赛条约、圣日耳曼条约和特里亚诺条约。英国前首相丘吉尔也尖锐地称凡尔赛是WINNER干的蠢事。(2)第一次世界大战对各国外交政策的影响:如上所述，20世纪30年代英法等西方民主国家推行的绥靖政策也与第一次世界大战密切相关。美国孤立主义及其战后代表的立法也与一战密切相关。

以上只是关于一战研究的一些方面。我希望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100周年之际，国内学术界能够关注并重新思考这场战争的爆发和结局，这不仅能使人类对战争、和平、革命、改革等问题有更深刻的认识，也能对20世纪国际体系、格局和秩序的变化以及我们今天所生活的国际体系、格局和秩序有更深刻的感受和理解。

徐岚(作者是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国际关系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