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陇派散文：武山

本期人物王若冰

王若冰来自甘肃天水。生于60年代。现在在甘肃天水日报工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甘肃文学院特约评论家。他的作品主要是诗歌、散文和文学批评。出版诗集《大冬天》、文学批评集《倾听与呈现》、地方历史文化散文集《天籁水影》(与安永、周伟合著)、电视剧文学剧本《飞天将军李光》(与他人合著)。曾获甘肃省第三、第四届优秀文学作品奖、甘肃省首届黄河文学奖、飞行十年文学奖。2004年7月至9月，完成了横跨中国大陆腹地1500公里的秦岭文化考察。长篇散文《走进大秦岭》已由花城出版社出版。

散文命题

散文应该是一种更注重意义的文体。

巫山古称宁远。这个位于西秦岭北坡西段秦岭山脉与甘肃中部黄土高原南缘交汇处的小县城，处境危险。每次从兰州回到天水，都不禁让人对危险突然变得警惕起来。

巫山南部与美丽的张喜安县相连，它不仅是一个古木参天、怪石嶙峋的僻静之地，也是一条通往岷县和赣南的偏僻隐秘之路。哈达普会议后红军就是从这个方向进入巫山的。而元阳镇的西部和北部，铺天盖地的黄土从陇西和通渭向南滚滚而来，贫瘠难居的黄土高坡，自古以来就是这个偏僻县城的心头之痛。

古渭河从渭源、通渭南转东时，先选巫山。山峦呼应，丘陵和山谷相拥，日夜不舍的渭河会慢慢放松，穿过山谷和峡谷，一路悠闲地向邻近的甘谷谷滚滚而去。渭河湿润的气息终于给常年被干燥季风吹拂的山谷带来了湿润的气息，于是河岸边的川田就成了巫山难得的盛产谷子和青菜的福地。

巫山人是武术家，自古以来就是武术之乡。小时候好斗，所以很向往巫山人听大人讲的故事，都是快而精。如果村上来了一个自称是巫山客的小贩，一堆孩子会追他。直到对方举起两根锋利的杆子，在地上跳了几圈，他们才会赞叹着把妈妈刚从鸡屁股里拿出来的鸡蛋拿出来，抹上一把水果糖，心满意足地离开。

宁远古县已经是古秦县西边的一个县了。古时候这个地方一定是西域和宁夏的胡-马，北方的戎族要东进南进，所以我猜巫山武功风这么大，恐怕多半是出于自卫。而且在与武术、射击胡人的日常接触中，以及在长期的民族融合中，甘谷附近的羌人、其他地方的彝族、鲜卑人，大概从古至今都与巫山本地的汉人分不开。所以今天巫山人火爆刚烈的性格，自古以来就和巫山汉人的血脉融为一体，你我难分。所以，如今胡羽那种火爆刚烈的性格，粗犷野性的气质，听不懂的语言，总让我感受到他们咄咄逼人的异族血统的力量。

早就听人说，跟巫山人交往，爱吃多少吃多少，酒场上永远比不上巫山人。在巫山市的农村，好酒之风盛行已久。平时小杯啜饮，不是巫山的饮料。在真正的葡萄酒领域，你只喝酒，不表演。三五个朋友聚一聚，或者贵宾坐下。大家围坐在土炕上，不夹菜，不上茶。每个人怀里都掏出一瓶酒。瓶盖打开，只有观众喊“喝！”，“咕咚”一口气脖子，然后看到干瓶底。这时，只有燕茶端上来了，一个黑瓷酒缸被搬了过来。你给我一杯酒，真正的酒场就开始了。

也许是因为地处高海拔，又冷又冷；也许是继承了古代胡人的遗风。不管怎么说，酒在巫山城乡已经发展成了一种自娱自乐的文化，陶陶的内功相当出名。武术拳法我听过不少，但据说天水最清雅优美的唱腔大多出自巫山。

从河西走廊到巫山，丝绸之路近在咫尺，西商激情长安。所以从印度传入的佛教石窟文化，特别集中在小县城巫山。沿渭河南北线，有木提寺、水帘洞寺、拉绍寺、千佛洞。这些藏在深山峭壁中的佛教石窟，温暖着远行东来长安的西方商人的苦魂。

“酒与酒夜光杯”的诗情画意听起来还是很有异国情调的。巫山人喝得好不出酒，千古绝唱中的夜光杯也来自巫山。

鸳鸯镇紧挨着龙溪，从镇上向北延伸的山峰下，埋着制作这个夜光杯的鸳鸯玉。我没研究过玉器，所以分不清好坏。然而，巫山出产的墨黑如墨、玉绿如玉的玉器，如今却在甘肃广受欢迎。特别是玉匠反复琢磨的夜光杯，壁薄如蝉，周身云纹水波，玉液甘露。

这些年来，每次从巫山回来，让人觉得几天难以摆脱的是沿途高山和浩荡黄晨所投下的巨大阴影。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走过巫山周围的荒山野岭，耳朵会突然像安塞腰鼓一样响。滚动的鼓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紧。恍惚中，我看到赤手空拳的男人用手敲着羊皮鼓，用手生火的女人被燃烧的篝火包围着，闭着眼睛虔诚地向上帝祈祷，向大地鞠躬...

一旦鼓声从幻觉中淡出，我就不得不重新思考被高山和浩浩荡荡的黄土深深隐藏的巫山。此时此刻，我想，那些武俗、饮酒习俗、强力的扶鼓励，不正是源于远古的祭祀仪式，自古以来就融入了巫山人的血与命，只是险峻之地的人们直面苦难的抒情方式吗？

——天水五郡五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