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语文”一词从何而来？叶圣陶是创始人(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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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本华

编研合一，学会学术建制，这是人民教育出版社作为具有出版资质的国家级课程教材研究单位，60多年来坚持的信念。2010年12月，经人教版申请的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百年教科书整理研究》最终获批(项目批准号。:10&ZD 095)，数百名编辑与中国相关大学和研究机构的学者一起为此做准备。理清教科书近百年的发展轨迹，探索近代以来我国中小学课程与教科书演变的规律，可以归功于当下，受益于长久。

所有小学及以上学历的人，无疑对语文课本和语文课印象深刻。但是，如果要明确语言这个词的含义，恐怕很难有一致的答案。至于语言从何而来，恐怕除了语言教育者，其他人未必知道。

我们可能理所当然地认为汉语这个词在历史上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但事实并非如此。中国传统确实有文字学，但就是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等。，侧重于从文学角度研究语言和文字。作为一门学科的名称，汉语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出现了。著名的权威工具书《辞源》、《辞海》是在1908年和1915年编纂的，但没有包括“语文”一词。直到1999年修订《辞海》，中文依然没有进入。

那么，汉语这个词是什么时候来的，是什么意思？

剥离中国传统教育

与其他学科相比，中国传统教学历史最长。从公元前6世纪春秋末期(孔子是中国第一个教书的人，教诗、书、礼等。，这和语文教学有着密切的关系，可以说，不学诗就什么都不会说)，直到19世纪末新学校开学。在这漫长的历史中，没有语文的概念，也没有专门的语文教材。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基本都成了儿童启蒙读物，然后开始教经典读物，以四书五经为主，一定程度上进行阅读和写作训练。张志公先生在《中国传统教育概论》中将其概括为三个阶段:开端是启蒙阶段，以识字教育为主；其次是读写基础训练；三是阅读训练和作文训练。

清朝末年，西学东渐，科举被废除，新学校成立。以阅读和讲授为本质的传统语文教学开始出现波澜。

第一，受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教育思想的影响，在第一次白话文运动的推动下，民间学者开始借鉴国外经验，试图通过逐渐将语法理论和课程理论引入中国来编写新的小学语文教材。1897年，南洋公学师范生陈茂之、杜思成、沈书魁主编的《蒙古学》一书是一部开拓性的著作。

然后，戊戌变法虽然以失败告终，但受到了西学东渐和崇尚科学文化的冲击，面临着八国联军侵华带来的巨大痛苦。清政府逐渐意识到这是今天的当务之急，开始废除科举，提倡新学，重新界定教育目的，改革教育。1902年制定的《钦定学堂章程》(仁阴学堂制)和1904年颁布的《奏学堂标准》(贵卯学堂制)就是这一改革的产物，从中可以看到中国教育的新发展。前者规定:蒙学有字课，学汉字，读经典；小学普通小学配备读经、写字、学习汉字，高等小学在此基础上配备读古文字；中学配有经书和歌词。后者规定:小学堂有读经和汉字(识字、阅读、作文)；高等小学堂设有阅读经典和中国文学(包括阅读、写作、写作和学习普通话)；中学设有读书讲学、中国文学(读、写、写、中国古今文章、文风沉浮等。)。从这两个学术体系的规定中可以看出，钦定学堂章程将汉字、学汉字、写字、读古汉语字等分开。从阅读经典，并设立单独的课程，这赋予语文教学不同于传统的新的现代意义；特别是《立校标准》分为读经与汉字或读经与中国文学两大课程，不仅是精细的分离，也为语文教育的学科发展奠定了基础。

一门科学汉语课程已经初具规模

随着时间的推移，民国是一个思想大发展、文化大变革的时代。中国教育逐渐脱离封建教育，走向科学方向。

1911年10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政府进行了一系列教育改革:将清政府的部门改为教育部，将小学堂改为小学，禁止使用清政府部门发行的教科书，取消阅读和讲课课程，等等。在教育改革理念的推动下，汉语有了统一的名称。小学和中学统称语文，但教学目标和教学内容不同。1912年，《小学教学职责和课程安排》对中国艺术作了如下规定:

语文的本质是让孩子学会共同的语言，发展表达思想的能力，激发孩子的智慧和道德。

中小学首先要纠正自己的发音，这样才能知道简单单词的发音、书法和练习，逐步教日常文章和练习语言。

在小学和中学，建议按照上一段的内容教授普通课文的阅读、书法和练习，并练习语言。

1912年，《中学令实施细则》规定:

语文的主要目的是理解通用语言和文字，自由表达思想，略懂高级文字，培养对文学的兴趣，激发其智慧和道德。

汉语要先给现代语言，逐渐达到近代古代语言，语言的起源，简略的语法，大概的文学史，要使之成为一种实用简单的语言，在课堂上学习汉字。

这一时期的中小学虽然没有涉及白话文的概念，但都提到了共同语言，这表明语文学科正在摆脱文言文的束缚，越来越接近生活和语言使用的现实。

普通话出道

在历史演绎中，语文迎来了更大的改革浪潮，意味着以新文化运动为主导的白话文成为语文教学的重要甚至主要内容。

1919年五四新文化运动对中小学语文教学改革做出了巨大贡献。蔡元培、胡适、黎锦熙、叶圣陶等人相继撰文，提出了改革语文教学的思想，主要集中在:在语言形式上，主张字言合一和国语，提倡白话文，提倡国语；在内容上，倡导科学民主的教育思想，倡导个体解放。在改革浪潮的推动下，为了强化国语教育的理念，1920年，北洋政府指示小学一、二年级的汉语改为国语(后期小学各年级改为国语)，并下令1922年后小学各种教科书改为文体语言。从1923年颁布的《中小学课程标准大纲》中规定的课程原则和课程内容，我们可以看到这一变化带来的可喜变化:小学用白话文取代了文言文，实现了文字与课文的一致性，融入了童话、笑话、儿歌、谜语、故事、演讲、专辑、剧本等更通俗易懂、易学的语文内容；初中文言文和白话文混合教学逐渐增加了文言文教学的比重，要求阅读普通参考书和报纸，欣赏近期文学作品。作文教学涵盖三个方面:作文与笔记、语法讨论、演讲与辩论；高中分为公共必修课(称为普通话)和文科必修课(称为高三语文)，相当于现在意义上的必修课和选修课。必修课主要是阅读一般的古典文学作品和文言文，培养鉴赏中国文学名著的能力，要求练习文言文写作。选修课主要包括文字学和文学概论。这些变化应该说是现代意义上语文教学的雏形。

国民党统治时期和革命根据地时期以后，小学官话和中学语文的名称被使用。

叶圣陶创立语言的新名称

自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以来，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各方面都走上了新的发展道路，与上层建筑密切相关的中国教育也面临着创新发展的需要。这时，时任华北人民政府教科书编委会主任叶圣陶先生提出了语文新概念。

1949年8月，叶老主持起草《小学语文课程标准》和《中学语文课程标准》时，第一次用语文作为学科名称，取代了当时小学叫普通话，中学叫语文的课程。1950年，出版总署编辑局编制出版全国统一使用的中小学教材时，统一命名为《语文》，并在初中语文教材的编辑要点中作了如下说明(小学教材也有大致相同的说法):

说的是语言，写的是文章。文章以语言为基础，英语和汉语密不可分。语文教学应该包括听、说、读、写。因此，这套教材不再使用汉语或普通话的旧名称，而是更名为汉语教材。

1964年2月1日，叶老在给朋友的信中进一步回忆了汉语的起源:

1949年华北人民政府教科书编辑委员会为中小学选择教科书时，首次使用了一种中文。以前的中学叫语文，小学叫普通话，是统一的。当时同事认为，说是语言，写是文字，文字是语言中的文字，不要有偏见。也看到听、说、读、写要并重这个科目，背课本、练作文是读写扎实的东西，而忽视听、说，不注重训练，读写的有效性也会受损。我想通知你我的询问。后来有人把它解释为语言，有人把它解释为语言和文学，这都不是名字的本意。

从此汉语的主语在国内开始有了确定的主语名称，从上面的引文来看，在当时至少包含了以下两层含义:语言是指口语，文字是指书面语，所以汉语教学要以语言训练为主；语言训练不应忽视，而应做到听、说、读、写并重，使之相辅相成，相互促进。

当然，这种理解并没有得到广泛认可，也就是以《现代汉语词典》的释义为例，可以看出人们的理解远非统一。

如前所述，这个词不包括在《辞源》和《辞海》中。我们能找到的是1965年出版的《现代汉语词典》的试用版，解释为:1。语言文字:~度(指读写能力)。2.简单的语言和文学。此后，在1978年第一版和1983年第二版中，意义1是相同的，意义2直接解释为语言文学的简称；从1996年第三版开始，意义项2被解释为语言文学，增加了中学课本的例句。语言文学真的是语文的本质内涵还是唯一内涵？词典编纂者恐怕要三思了。

其实这个名词一出来就引起了一场持久的争论:语言、语言与文学、语言文章、语言与文化都是关于课程内涵的争论；思想性、工具性、思想性与工具性并重、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是关于课程本质的争论。这些不仅反映了人文学科本身的模糊性，也表明人文学科本身的研究需要加强。

(本文作者在人民教育出版社中文室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