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疼痛是一种待遇

几年前，看了一本美国著名外科医生保罗·布兰德写的关于疼痛的书，我意识到一个让我非常吃惊的事实:麻风病可以让人完全失去疼痛。对于麻风病人来说，即使他的鞋底被钉子刺穿，他也可能一整天都走不知道。正是这一点使得麻风病的治疗成为一个难题。

后来我接触到一个年轻的糖尿病患者，他的经历更让我吃惊。有一天，他洗脚的时候，从热水瓶里倒了半盆水，用手试了试，脚泡在里面，没有一点热的感觉。过了一会儿，他弯腰揉了揉脚。他掉下来的时候擦了下一层皮！

毫无疑问，如果没有痛苦的警告，任何人随时都会有危险。

最近买了一本皇家学会会员帕特里克·沃克写的《痛苦》。书中大量的医学专业知识令人望而生畏，但我还是仔细阅读了整本书。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痛苦本身的“神秘诱惑”。

在痛苦面前，人和动物是平等的，人也是平等的。我们经常听到狗被棍子打后的惨嚎，也能看到一头受伤的驴阴沉的表情。同样，一个人可能不知道羞耻，但他一定知道痛苦；一个人可能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不能在痛苦的时候无动于衷。沃克还说，在农村居民和城市居民中，在哈佛毕业生和长期服刑人员中，头痛的比率是一样的。

行者提到一个英国赛马，名叫宝盖草。在一场比赛中，鲍盖草摔断了蹄子，但他没有停下来，而是加速跑到终点，获得了冠军。因此，人们认为马对疼痛反应迟钝。但有意义的是，当他从蹄伤中完全恢复后，他拒绝全速奔跑。同样的，一只肥胖的老梭鱼，一直以来都是渔民梦寐以求的，但它从来不上钩，从而困惑了一代又一代的渔民。出乎意料的是，它在享受生活的时候，发现嘴里有一个钓鱼造成的旧伤疤。好的伤疤不忘痛，在这一点上，动物做的甚至比人好。

当一条腿受伤时，狗会自然地用三条腿走路，从而保持受伤的腿完全悬空空.人没有四条腿，但是一条腿受伤了，就会短时间单腿跳，长时间拄两根拐杖走路。这种收缩不仅是对疼痛的反应，也是一种治疗本身。这是野生动物不用看医生就能痊愈的重要原因。

所以无痛入侵可能更危险。癌细胞和正常细胞几乎一样，身体并不把它们当成入侵者。当癌细胞进入人体时，人体不会出现炎症的迹象。这意味着，在大多数情况下，癌症早期不会有疼痛。也就是说，在疼痛到来之前，癌症已经到了中晚期；一旦疼痛开始，癌症几乎无望。而且到了这个时候，疼痛可能不是来自肿瘤本身，而是来自肿瘤对周围组织的过度压迫。

所以，迟钝到痛苦可能更危险。如果一个人对疼痛不敏感，那么，一方面，打屁股可能对他没有警示作用；另一方面，他可能对触摸的快感不敏感。所以，好逸恶劳一直是个贬义词。这也告诉我们，对痛苦过度的忍耐，未必是英雄品质，可能更容易被普通人理解为麻木不仁。

疼痛是对所有生物的治疗。疼痛决定了我们对疼痛的态度——

当我们痛苦的时候，我们应该感谢自己:我还在痛苦，所以我还觉得，清醒，正常。

在遭受痛苦之后，我们要想到其他人和其他动物:我们都有痛苦，所以不能互相伤害，不能互相伪装，不能互相陌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