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当代为何难有大师？学术之道，贵在问学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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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立心为天地，立命为民，续学圣人，开太平万代。”求学术，求真理，应该是成千上万学者最基本的追求。但是，一段时间以来，中国学术界似乎陷入了一个怪圈:教授忙着接项目，学生忙着抄论文，学术造假的谣言不断，显著的学术成就少之又少。这是什么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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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学求真是一个民族精神存在的表现。学者和他们的作品是一个社会良知的代言。如果学者的著述不体现民族精神，不表达社会良知，而是源于抄袭和证伪，使之成为个人名利的工具，成为欺世盗名的手段，岂不可悲？

历史上一直有这样的学者和著述，他们的成果也一直被全世界嘲笑。但如果不是仅仅一两个人，也不是仅仅一两本书，这似乎是一段时间的群体现象，值得人们深思。

群体现象永远不能作为任何个体行为的道德辩护，就像世界上有那么多盗窃案一样，也不能减少盗窃的耻辱。但是，偷窃时确实有超越“个人原因”的“社会原因”。这种“社会命运”需要我们正视，寻求克服的方法。

学术界应该远离功利主义

学术呢？一个民族的思想和科学事业。这种事业是一个民族乃至全人类讨论和寻求真理的事业，不能和其他种类的事业一样看待。很多与民生、利益相关的非学术事业，都处于器件层面。虽然他们也有自己的道德标准和目标，但总是通过实用价值来体现，总有得有失。学术不一样。学术任务是讨论道，寻求真理。一旦把实际利益做成学术“操作平台”，学术之路就没了。当然，这里需要做一个必要的补充说明:在知识经济兴起的当代，一些学术(应用技术学科)已经成为知识产业中的一种活动，所以应该被排除在这里所说的学术范围之外。这里说的不属于任何行业，也不应该成为一个行业。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社会为了追求实际利益而致力于学术，那么至少我们要担心，这个社会还有谁能承担起思考和追求真理本身的任务呢？

学术界应该远离功利主义，在社会利益体系中保持独立的地位。一旦学者融入社会利益体系，成为社会利益的一员，成为特定的利益领域，其结果必然是学者放弃服务全社会的使命。同时，这种抛弃意味着学术偏离了自身的本质，走向了异化。这是公理。只有与社会利益体系保持足够的距离，学术才能充当整个社会的良心。也正是从这个距离中，一个学术共同体的纯粹性和它的每一个成员的纯粹性就产生了。

然而，目前中国大学存在学术功利主义。比如，往往是学术研究导向争取项目经费。有人认为争取科研经费并不损害学术事业，而是为学术发展寻求经济保障。但是，仔细想想，你就会发现，为资金和招标而设计的项目是从哪里来的。而谁来判断它的价值呢？当然不能由提出课题的学者自己决定。它需要一个由专家组成的特殊组织。

问题是，这些专家用什么标准来判断所报项目的价值？在这种公平的项目审批制度下，学术独立性是否可以保留？值得怀疑。究其原因，学术的发展是由思想本身引领的，其根本动力来源于敢于世界第一的研究者的创造力。云创造意味着突破任何现有的评价尺度，其价值无法通过集体打分来判断。作为一个国家，如果我们要在科学和真理的事业中走在世界所有国家的前列，我们必须对所有可能的学术创造给予足够的尊重。但在集体评分的项目审批制度中，这方面很难不被消解。

为什么目前很难有高手？

人类对知识的兴趣和对真理的追求本身就具有崇高的价值，与一个社会的功利需求无关。正如黑格尔所说，真理是它自己的尺度。就像古希腊人对哲学的理解一样，哲学就是爱智慧。爱智慧和求功能是两回事。我们中华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有着深厚的思想传统。从先秦开始，就是学习的基础。但是，今天，很多人认为这种传统迂腐落后。结果是学术功利主义逐渐流行。

随着学术功利主义的发展，出现了很多关于项目立项和资金使用的有价值的词汇，如“投入与产出”、“竞争与效率”等。在这种价值话语的包围下，我们很容易理解为什么当代学术界不再难以产生“十年磨一剑”的学术大师。

在一些地方，高校教师职称的评定也是以是否获得了一定水平的项目为依据的。说白了，这种情况要求大学教师具备科研“领单”的能力——这样的大学和企业有什么区别？

如果每一所大学都属于知识经济的范畴，都是知识产业的一部分，那么它不仅无可非议，而且是成功的。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中国大学都是技术学科的教学研究单位。真正意义上的大学，作为科学共同体和国家的精神中心，今天仍然存在，这就要求我们对这些真正的大学的企业化趋势保持足够的警惕。

学术要保持超越功利主义的特立独行状态，否则学术思想难以自由，学术成果难以创新，只能做出不断复制已有知识的“学术成果”。想到这里，我回想起当年蔡元培先生提倡的“学术独立，思想自由”是有原因的！

今天，学术独立的压力不是来自意识形态，而是来自市场经济的逻辑强制。因此，对市场原则进行必要的限制，防止其全面侵入学术领域，是我国学术事业正常健康发展的前提。我期待有一天能诞生一个全社会良心认可的学术体系。这样的制度代表了全社会对学术的尊重。只有在一个受到社会尊重的独立学术领域，才能产生真正的学术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