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莫言：好作品能让海外读者摘下“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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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观点

有国外的读者希望从中国作家的小说中读到中国政治经济的现实，但我也相信会有很多读者从文学的角度看我们的作品。如果我们的作品写得好，这些海外读者会忘记我们小说中的环境，会从小说中的人物身上读出他自己的情感和思想。

如今，中国文化与文学的对外传播日益成为一个热门话题。说到海外交流，其实我知道的很少，只能说一些表面的感受。

翻译是文学海外传播中最重要的环节。翻译包含选择的艺术。一位译者选择了张三的小说而不是李四的小说，因为他喜欢张三的小说。当然，如果李四的小说其实很好，那么还有其他译者可以选择。换句话说，长期以来，中国文学在海外的传播是被动的、被选择的。

近年来，国家提供资金在海外推广中国文学。好像成立了几个专门的团队，挑选了一批书目进行推广，终于从别人选变成自己选了。但是任何选择都是有偏差的。鲁迅先生曾经说过:“选拔中表现出来的往往不是作者的特点，而是候选人的眼光。”一个人的选择会受到他的审美偏好的影响，一个团队的选择也会受到一定价值观的影响。所以多一个团队就多一个视野，多一个视野就会有更多的发现，让海外读者更全面的了解中国文学的面貌。

有报道说我是当代中国作品被译介最多的作家，也是在海外享有较高声誉的当代中国作家之一。我认为这个事实有复杂的原因。这可能是一个历史性的错误。我知道当代中国有很多比我优秀的作家。我向西方翻译家推荐了不少于20位作家。我期待着他们的作品尽快被翻译出来，以便尽快覆盖像我这样的老人。

文学作品被翻译成外语，在海外出版，其实才是真正的交流开始。书被阅读，被感知，被阅读，被误读，被部分读者称赞为标准，被部分读者斥为垃圾。有些国家洛阳纸贵，其他国家没人管。想象一下，对于一个作家来说，这种情况既幸福又无奈。俗话说，“孩子不能依赖主人。”一本书翻译出来，就开始了自己的冒险，每本书都有自己的命运。

我是外行，大家都笑。像我这样的作家，听到别人说我的小说卫生纸，嘴里不敢说，心里还是不高兴。听到别人夸我的小说，我觉得很舒服。心里还是知道的，一直警惕过度的赞美和贬低。虽然我完全不能干涉西方读者对他们小说的解读，但我心里总有一丝希望，希望读者能从文艺的角度去解读。

文学不能脱离政治，但好的文学应该比政治更大，因为好的文学关乎人，关乎人的情感，关乎人的命运，关乎人灵魂中的善与美、丑与恶。只有这样的东西才能引起读者的共鸣。我知道有些外国读者想从中国作家的小说中读到中国政治经济的现实，但我也相信，从文学的角度看我们作品的读者肯定会很多。如果我们的作品写得好，这些海外读者会忘记我们小说中的环境，从小说中的人物身上读出他自己的情感和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