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回忆罐罐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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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爷爷经常叫我去找他,考我:“读了几年书,写了一摞书。我能写一个一个字吗?”
“什么字?”我有点不服气。
“这个我用来泡茶的怎么写?”祖父一边问,一边用手举着被烟火熏黑的锥形乐器,眼睛眯了起来,仿佛预料到我不会写字,脸上带着WINNER的表情。我实在写不出来,就跑了,甚至躲了他好几天。偶尔会噘起嘴嗫嚅着反击:“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词?”
事实上,你的儿子是我祖父喝罐装茶时的财产之一。
罐装茶,不像铁观音,龙井安溪,西湖,按茶的产地分类。一般来说,罐装茶的起源是以罐装茶的用途命名的——虽然器皿是有命名的,但不要当真,也不要低估。其实只是一个杯状的陶罐,口边比罐体略宽,口边下用细铁丝紧紧捆绑。铁丝的一端长成了一个手柄,手柄用布条包着,防止握着的时候发烫。在我国西北地区,常被称为“屈曲残”。带着一壶音乐,一个茶杯,一个小火炉,一个小壶,一堆干柴,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来一壶茶。
在这片土地上,一个人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喝几罐茶。当然得是上了年纪的男人,有的女人上了年纪还喝酒,但是年轻人一般不喝酒。就算想喝,也要背地里偷偷煮一罐茶,当面煮一罐茶,这是不礼貌的事情。就像小孩在大人面前抽烟一样。天麻一亮,姥爷就翻身忙起来了。你在忙什么?生火喝罐茶!小泥灶起火后,在面前煨一曲锅,倒入少量新水,水开时放入茶叶;而我爷爷通过了我的考试,它站在火的顶端,它的作用是预热一些水。曲曲壶里的茶没了,用细木棍搅一搅,再倒进茶壶里——对了,罐装茶是天水一带,东到汉中,西到定西的茶俗,五里自然不同。比如贾平凹先生写的《通渭世家》,茶叶里要放枸杞、大枣、核桃仁、冰糖。每次都只是一点点。在我看来,喝几罐茶真的是一件很有耐心的事情,但是我爷爷好像很清爽很放松。即使农活很忙,一罐茶也是必不可少的。他一边烧着茶,一边抽着一壶水烟,或者一根长长的香烟,呛人的烟雾和柴火的烟雾,使得整个小房子总是烟雾缭绕——我爷爷奶奶住的房子,因为多年的烟熏火燎,墙壁和屋顶都是黑灰的,头顶的椽子更像是黑漆,闪着黑光。祖父坐在那里,仿佛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仙女,脸上带着淡淡的喜悦。
还有一个人坐在烟里。她是一个比她爷爷小两岁的奶奶。
当一罐茶快用完的时候,我爷爷会把煮好的茶拿起来,送到我奶奶炕上。偶尔他们会一边喝茶一边吃包子。这也是一个出头的日子。当然,这通常是农忙季节,为了找时间下地干活。
这几年,在脱贫的家乡,蜂窝煤炉、电炉纷纷取代小火炉。但是我爷爷直到去世都没换过,一直用小火炉。就在临死前几天,他也懒得每天烧茶。从这个意义上说,我爷爷就像一个坚持罐装茶原始饮用方法的人。
我曾经算过,爷爷喝自己的一罐茶,至少要40到50分钟。为什么?祖父喝旧茶。其实在西北,大家都喝老茶。在你得到月亮之前,你先得到它。只有小麦、玉米和槐树生长的西北地区不产茶。怎么能像南方人一样天天喝新茶?况且他们是生活贫困的农村人。说白了,罐装茶就是西北穷人的茶。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一个家庭中的老人喝茶是衣食丰裕的象征。所以在西北塬某户人家进门,会有炕头迎接,然后会捧上几罐茶,这是最高的礼遇。
“去,去我家喝罐茶!”
这也是村民们经常发出的邀请:在街上,屋前屋后,遇到熟人,都会这样互相打招呼。于是,新闻、农事、天气、秦腔甚至谣言从一个村庄传到另一个村庄,在沸腾的一壶茶之间传播开来。他们围坐在火炉前的一壶茶旁,像是西北塬日常生活的插图,隐约包含着人们的梦想和悲欢离合。
——我不知道,有一天,有钱却不贵的时代会撕毁这个插画?因为我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泡茶。
标题:[陇文化]回忆罐罐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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