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文摘：机器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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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行程是由汽车和飞机设计的，我们的休闲是由电视频道和节目设计的，我们脸上的表情试图取悦镜头。机器为我们提供了各种自助知识。你可以在网上查询一个典故，一个学科的前沿问题；你甚至可以在身体不适的时候找到各种疾病的解释。钱钟书因为学识渊博，记忆力强，成为了像神话一样的学术人物。但是，有了百度和谷歌，这算什么？导演模拟器诞生后，或者说作曲软件载入电脑后，那些艺人能做多少事？日复一日，我们挤在玻璃幕墙的办公楼里，在空市中心的环境中设定一个舒适的温度，穿着西装革履，坐在水深火热中。机器是我们的老师，保姆，工程师，同事，娱乐伙伴。

电视把我们树立成它的追随者。我们可以说出各种渠道的主持人最近的八卦，还有他们什么时候整容的，但是我们对隔着墙的邻居一无所知。寄宿学校的孩子周末回家，放下书包，径直走向电脑。他觉得自己三天不上网就变成傻子了，花半个小时跟父母聊天简直是活受罪。在繁忙的马路上，很多人都盯着手机屏幕收发短信，根本不在乎自己是站在马路中间的斑马线上，还是站在臭气熏天的厕所旁边。他们的社交饥渴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被手机网络教唆的。所以传统，祖先的影子，或者文化的“根”，都因为这个奇怪的机器而分崩离析。

我们不知道是否已经过了临界点。人类的很多传统坐标都是失败的，比如“真实”。那栋房子是真的吗？落叶在地上滚动，热带鱼在水中游动，一个人脸上惊恐的表情是真的吗？通常我们对这类问题的判断是不能出错的。然而，由于许多机器的介入，任何真实的场景都受到了质疑。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将在虚拟的空房间里度过大部分时间。那时，我们远离土地、河流或森林。在“有收获就有收获”这句格言成为一种可笑的原始体验之后，我们能说出什么是“真理”吗？

(摘自《文汇报》2009年7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