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晨曲：心中有江湖

一个人走在无边无际的黄沙中，万仞高崖上有一股冲击波，或者驿站外断桥上有一管笛子，梅树下有一件轻衫犹胜白雪；当然，走在江湖上的人都是飞来飞去，跳来跳去，坦诚相待，身边都是心蓝如菊的美女。一点孤独，一点悲伤，一点玄机，一份莫大的骄傲——这就是我心中的江湖。

这个江湖不是江湖的水，是英雄没落的蚂蚱。不仅仅是在红尘里，还有一点不平凡的意义，让生命散发出无尽的想象和叹息。轻轻的两个字，我们就创造了这么广阔的天气，真的很有说服力。

为什么用“江湖”这个词，而不用“险峻的山”或“幽深的林”？源头上没有研究，但会马上缓解。恐怕只有“江湖”才能表达“身如天地浮萍”是怎样的。

浮萍没有根，所以人们会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可以称之为“江湖”的世界，当我心中模模糊糊的想到，我选择了巴蜀。独木舟一路行来，一个峡谷接一个峡谷，两边都是嶙峋的悬崖峭壁，一般是刀斧手难以登天的。云雨多变，河流绵延不断，最能迎合人在江湖中的心境。

江湖也可能是三月的江南，烟雨楼前烟雨如丝。又或者是王腾亭上的秋日天空，仿佛千年孤独的夕阳。江湖是衡阳市的一条青石板胡同，几个胡琴呀呀学语...

其实江湖在哪里？怎么能说这是江湖没有江湖呢？街是江湖，职场也是江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暗潮汹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掀起滔天巨浪。这不是我心中的江湖。

我心中的江湖就是战国的江湖。苏秦和张仪，周游世界，吐莲花，以团结连横。强壮的荆轲和风声鹤唳的Aśvaghoṣa，为了得到消息，不惜冒险。舞四公子，玉袍罗岱，尊贤者，奏钹唱歌的冯谖，偷赋救赵的汝箕，非秦帝的鲁仲廉，布怒退秦王的唐巨...真的是一个大众化、英雄化竞争的时代。

江湖是盛唐时期的江湖。只说太白带着剑去乡下，唱着酒，“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漫天剑气。“百年36000天，一天必须倒300杯”，里面全是酒精。“仰天大笑出门去，是我辈蓬蓬勃勃”，这分明是侠客的英气。盛唐时期，后世几乎无法与之匹敌。

江湖就是江湖，纸是战场，笔是利器。德高望重的贵族家庭属于金庸，他沉稳严肃，大气磅礴。他的作品充满了风和雷，在江湖上小题大做。古龙被列为神奇侠，豪爽豪放，自由上下，才华横溢，嗜酒如命。古代英雄奇异多变的江湖，都是悲剧人生。

还有三毛的江湖。娇滴滴的女人有一颗属于侠客的悲壮之心，走一步就流浪天下。岛，沙漠，或者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异乡的土地在一点一点的移动，裙子在飘动，长发在飘动，就像风一样。

余虞丘也有江湖。一个派头十足的学者，一个有一天溜出明书房的学者，肩上还带着清露。他在天上走，绕着地球转，这是一段漫长的文化之旅。来自青衣、中国、欧洲、罗马、布拉格的学者...，手里拿着地图穿梭在世界的格子间，像一张遗失在江湖中的藏宝图。他要找的宝藏是世界上失落的文明。

行走江湖，不可先谈善恶，更不可失去铿锵守信、飞扬不羁的精神，使笑傲江湖不致成为“瞎熬”。

其实江湖上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比如躲在大街小巷的名人，或者跑船表演艺术的筋斗。见面时只笑一笑，大碗粗瓷里的酒冲天。酒真是江湖之宝。

江湖上最感人的是男人的“义”，女人的“情”。江湖上最悲哀的就是英雄将死，美人将死。

我总觉得江湖似乎有一种互相欣赏的契合感，这是一种常见的前世。没落的草与荣耀，几次夕阳西下，也许，我的江湖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