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百花：村口老榆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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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有一棵榆树，是百年老榆树。小山村坐落在一个漫坡上，几十户人家杂乱无章地坐在山坡上。土墙土墙的房子远远看去像断了枝叶的枯树，戳在地上，一点也不生气。狭长的斜坡斜着往下拉，突然在村口断了，形成两三尺高的山脊。坚硬的黄土层里有沙粒，还有一些石头露头，红红的，深红色的，就像黄土皮里的血块，很神奇。当人们第一次回到山村时，他们走到村口，站在这个悬崖下面。他们总是上下打量，仔细看，想了很久，摇摇头，对自己说:“这地方让人窒息！”赶紧爬上山，往村里走。村里的人都习惯了，也很了解，感觉差别不大。秋天，如果想在压力罐里找到石头，就要在崖脊上敲一块，用上。除夕夜家家熏醋坛，拳头大小的石头在黄土高原找到。久而久之，悬崖上就形成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鸟巢，奇奇怪怪的，像眼睛一样，透露着黄土的厚重和石头的冰冷。

不知道这百年老榆树是什么时候在这沙质黄土山脊上自然生长的。粗燥得像许多细麻绳绞在一起，邱弯弯的，剥开，露出光滑的木头，在风雨中撑起一片绿色；它像龙卷风一样，从山坡上的沙和草的叶子上冲下来，在这个悬崖上生根发芽，结出一把巨大的绿色的伞。在夏日的阳光下看了很久，很难看清。这棵树就像梵高笔下的向日葵，仿佛在旋转，冒着绿色的衬托。这粗壮的黑色树根，远远看去像一把铁钳，咬着黄土和沙子，让风雨忽静。这棵老榆树很茂盛，老枝干枯，在风雨中自然脱落。新枝不断生长，长成老枝。没人给它浇水，没人给它施肥。村子里的生命已经死亡，从一种作物变成了另一种作物。老榆树还在这里默默生长，不吃不喝，连一只飞过的小虫都不吃。春天到处都是榆树钱，是孩子们的天堂。冬天，树叶被剥去，坚硬的树枝被穿进空.荒凉寒冷的日子白天给小山村增添一点绿色气息，晚上给鸟儿一个舒适的窝。人在树下走可以不理会，鸟飞过就唧唧喳喳。小山村里没有老榆树，也没有鸟儿在天地间悬脚的地方。鸟儿爱老榆树，老榆树关心鸟儿。当候鸟在春天到来时，老榆树试图吐出新芽，给鸟儿一个温暖的巢。山村人多树少，只有一棵老榆树。山村没有名字，就像山上的宝宝和铁蛋石都出名一样。因为有了老榆树，小山村就叫榆树村，简单又响亮。老榆树是山村的名片。

离开出生长大的小山村已经快20年了。这次回小山村，一切都变了。山更薄，鸟的影子不见了，村里很多人都不认识。老榆树依旧静静地立在黄土埂上，苍老而麻木。树上的鸟巢不见了，新长出的树枝和枯萎的树枝掉了下来，在树下堆积了一层厚厚的东西。很明显，这不是自然坠落，而是石头的壮举，是斧头，是人类的记录。我在树下漫步，和老榆树一起流泪。真的看到刚被砍掉的老榆树树枝上露出白生生的木头，如断了一条腿，流淌着白黄相间的树液。这不仅是树的眼泪，更是树的骨血。树无语，愁只能从根流。突然，一阵微风徐徐吹来，树叶发出流水般的声音。我在树叶的声音中听到了树木的啜泣和哀鸣，我感到脚下的大地在颤抖。老榆树的根深深地扎在土里，黄土地疼得忍不住抽鼻子。这让我想起了那个下雪的冬日，父亲把我送出村子，站在老榆树下看着我离开。我收拾好山村的名片，在山外跑来跑去。法华出生得很早，岁月的风霜烙印在我的额头上。村里很多人都不认识，但是老榆树还认识我，钱还在我心里甜，树上的鸟还在我心里烙。抬头看着倒下的老榆树空，我突然想到我可以抓到任何一种鸟，给孤独的老榆树一个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