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百花：天堂里有秦腔

白玉串的槐花飘着淡淡的清香，绿麦在黄土地上掀起层层绿浪，马上就要过农历八月初八了，村民们早就嚷嚷着要写谁的戏班了。

农民们趁着玉米发芽和小麦未收割的空闲时间，空放松了一点，村干部们迅速写了一个剧本，这就是蒋家村的老戏班。听说有个小众唱的还不错，老婆姐姐也很帅，请一起来吧。

唱戏前十几天，我妈早早就开始了，赶着我们兄弟姐妹把平时讨厌吃的小麦面磨一磨，买几个家常菜，打扫屋子，拆洗被褥，早早烧热炕头——四月的早晚还是很冷的。我和三哥去下河村请舅舅，叫了杨老池村的姐姐，西头王村的三姨，庙上村的六姨。平时不上门的老亲戚都被邀请，去邀请的和被邀请的都容光焕发。特别是我们家非常重视亲人的移动。亲戚可以来拜访，给我们父母的精神。

当大喇叭里传来的锣鼓声震动屋檐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在剧场里跑了几十次了，眼睛里挤满了人。我早早挪到凳子上，叫哥哥看，又跑回家叫妈妈。我着急的说，妈，快点，不走就开戏。妈妈说，带着妹妹四处看看。在家我能听得很清楚。另外，我还要看门！

我妈这么一说，我眼泪就涌了出来。

每次去剧院，我妈都不去。她总说要看房，等亲戚来。怕哪个老亲戚来。门锁了我进不去怎么办？我的几个已婚姐妹也请她们的母亲去看戏。我家就在大队剧场旁边。来回不到5分钟。根本没必要看房子。

到现在，每次听到秦腔的声音，心里都是潮。有一次我一个人在家听秦腔，就听到泪流满面。儿子回来看到我这个样子，大惊失色。

父亲去世后，不到40岁的母亲和三姐养活了一家五口。我妈做男人的活，割草，挖牛粪，运粪肥到虚拟地里，拉架货车交公粮...只要有工作，不管多累，我妈都赶着去做。三姐也低着头努力。一年到头，我妈妈几乎没有空闲时间。她下班回来，还要做家务，磨脸，挑水，缝补，洗头。妈妈常说:笑懒，不笑穷，穷也要穿干净整洁的衣服。晚上做作业的时候，妈妈把油灯放在鞋底，灰白的头发反射着微弱的光，像罗中立的《春蚕》里妈妈的身影一样清晰。我以为全世界的妈妈都是这样，对孩子的爱是无私的。他们只想给孩子无限的爱，却从不向孩子要求什么。早上我还在睡觉的时候，听到厨房的风箱在嘎嘎作响，妈妈在烧水，然后扫把在扫院子里的土，妈妈在扫院子，然后大门一响，妈妈就去田里干活了。母亲常说:更好的岁月，更好的月份，最糟糕的日子。

每个过着艰苦生活的人都知道，太阳和月亮是最难的。

我曾经给人讲过捡金子和白先生教秦腔的事。我以为这些秦腔里的戏都有典型的浪漫风格。看看《捡金子》里的主人公，简直就是个乞丐。“捡金子”的意思是乞丐穷，快乐，秦腔里的浪漫气息很浓。坐在旁边的妈妈说，“捡金子”已经听了17、8遍了，熟悉的字我都记得。我说的时候，唱出来的是白字:“黄成勋爵老了，绿了，老了，还想听《花亭会》。”

在村里唱歌，我妈不去看，她有很多事要做。我的鞋底磨损了，所以我得做一双新的。小姐姐的裤子也短，我还要继续一段时间；小麦丰收在即，玉米粉还要多磨；猪圈里的猪粪高，赶紧滚出去。除了家里的三姐，我和三哥小姐姐都帮不了我妈。我妈说，看剧就是听话。听了很多，一句台词也没落下。在家听不会让人丢鞋。

我问我妈，为什么不让我姐看一次门，去看一次戏？我妈说你妹妹来我们家让他们放松不容易。我老了。我看也无所谓。

我妈在世的时候，我一次陪她看秦腔都没有。我就跟我妈说去哪里唱歌剧，让阿姨陪她去看。阿姨经常从剧院回来对我说:“你妈妈在剧院里很有精神。”

我妈为了三周年牺牲的时候，我花了240块钱写东西取乐。我对音乐领导说，你可以随意处理其他音乐，秦腔一定要唱好。我想，秦腔一定能飞上天。妈妈，听听你儿子给你点的秦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