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朝鲜半岛汉籍里的中国：满清是＂夷狄＂不配称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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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学博士，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特聘教授，人文社会科学高级研究院，华侨华人研究所所长，曾任京都大学、韩国外国语大学、台湾大学、香港科技大学客座教授。主要研究领域为中国诗学和海外汉语研究，近期著作有《东亚汉语研究文集》、《清代诗歌概论》、《中国文化圈作为一种方法》等。

今天我们要讲的是朝鲜半岛的朝鲜书中的中国形象。从比较文学的角度来看，对外国形象或描述的研究被称为图像学，这与我们今天要讨论的内容非常一致。所有的形象都来源于对自己与他人、本国与外国之间关系的自觉意识。这个形象是文学或非文学两种文化现实之间差距的表现。

我们不妨举个直观的例子。15世纪下半叶，朝鲜除了在外交文件中称呼日本之外，通常认为日本在文化上是一个低人一等的野蛮地区，从而形成了对日本小国的看法。绘制于1526年至1534年间的“混合首都历史地图”，现藏于韩国大学仁村纪念馆。这张地图使日本变得很小。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地图并不总是客观的反映，但在这里它是意志的反映。在起草人的意愿中，日本是一个远小于朝鲜半岛的小日本。

在这样一个理论的指导下，我们来讨论朝鲜半岛的朝鲜书中的中国形象。为了便于解释，我将它分为四个阶段:

(1)三国时期，统一新罗时期，朝鲜半岛的朝鲜时期，大概是在14世纪末(1392年)之前。

(2)朝鲜时代的早中期，几乎是15世纪中期到17世纪，相当于中国的明朝。

(c)大约100年，从17世纪中叶到18世纪中叶。

④18世纪中叶以下。

核心观点

从朝鲜末年到朝鲜末年，朝鲜半岛每年都向中国派遣使节。在500多年不间断的历史中，这些使团的成员几乎都留下了旅行记录。到了明朝，这些关于他们到达中国的记载，大多叫《朝天录》或《朝天集》，因为他们是来中国的。清朝时，他们认为满人是蛮族，不配称为中国，所以几乎没有必要在天上记录，而是改成了燕卢航或燕行记。现在至少保存了500种这样的材料。

从华牧到小华

第一阶段的特点是从华牧到小华。朝鲜半岛的世界观简直就是华夷之见。当然，华夷的这种观点来源于中国儒家的观念。现在，日本古龙大学图书馆有一幅历代民族的图画，是金泉在朝鲜唐太宗二年(1402年)画的。他以元末苏州学者李泽民为原型。毫无疑问，中国是世界的中心，也是最大的。朝鲜仅次于中国，与中国相连，而日本比朝鲜小。如果中国代表中国，朝鲜代表小中国。

韩国人有小中国的想法，但是这个小中国是怎么来的？怎么能自称小中国？在中国人的观念里，华谊不是一成不变的。《论语》记载孔子欲居九夷。有人说:什么叫卑微？孔子回答说:“君子住在哪里，怎么能谦虚呢？”朝鲜人说九一就是他们在的地方。《春秋》中的汉彝之分，取决于文化而非种族。

韩国是圣人教育的地区。周朝灭殷，不忍为新朝之臣，遂赴朝鲜，封为朝鲜，不为臣。韩曙还记录了姬子去朝鲜教他的人民礼仪。在平壤，他建立了一个矿区。据说，姬子到达朝鲜后，觉得朝鲜人很顽固，于是种了柳树以软化他的性格，因此朝鲜也被称为刘晶。在20世纪之前，我们可以看到平壤有姬子台、姬子井、姬子墓、姬子画像、姬子治朝鲜的照片、姬子的笔迹。关于姬子的传说大多记载在朝鲜和朝鲜文学中。姬子到达朝鲜后，他教了人们八件事，并换成了夏天。这就是他能称自己为小中国的原因。

朝鲜半岛三国时代，三国指高句丽、百济、新罗。就拿新罗历史上的一个组织——花浪岛来说吧。朝鲜现存的第一本史书是金达文的《花郎世纪》(真伪有争议)，里面说花郎最初来自中国:花郎，神仙弟子。昨天，严夫人是一个好仙女，有许多美女，所以她被称为国花。它的风向东蔓延到我国，以女性为源花。这种风气逐渐传到东方。最初要求女性做花头，后来改为男性。华郎的名字以法兴王开头。有了花郎之后，在社会和国家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所谓贤左忠臣，自此可见一斑；一个好士兵勇敢的死去，是因为理性而生。这是一个人才培养群体，也是一个民间修养群体，对国家的兴衰起着重要的作用。教主叫华郎，或郭喜安，或花仙，弟子叫华郎图。

据崔致远《栾郎碑序》所载，华郎包含三大宗教，即入时在家孝道，出时忠君报国，入时陆思寇目的，为儒家；无为而治，无为而教，周朱的历史也是如此，这就是道家；一切恶行，一切善举，朱干变身太子，都是信佛。

韩国人总是认为新罗的花刀郎是他们当地拥有的东西。当我们看早期的记录时，我们都认为这种趋势来自中国。华有三个特点。第一，花郎是美男假设的。比如卫华郎脸白如玉，嘴唇红胖，眼睛亮，牙齿白。她很漂亮，也很健谈。第二，华郎是个高贵的孩子。《新罗国志》云:选贵人弟子者美，饰符粉者花名，国人皆尊其物。新罗王朝是贵族社会，崇尚阀读，华郎会让它作为贵族子弟被留下。第三，花郎有不少僧人，很有艺术修养，擅长民歌。

花郎岛的浪漫情怀与魏晋名士、高僧颇为相似。根据我的研究，这是对花浪岛形成更直接的影响因素。“浪漫”一词原本只表示风的流动，形成一种地域氛围。到了魏晋，又有了新的含义，特指名士内在气质的外在表现。如果阅读《世说新语》和六朝文学，可以看到，作为魏晋风流内容之一的魏晋人，非常重视人体美和容貌美，甚至认为没有肉体生命的美德是不值得的。

《花郎世纪》，二花郎赞曰:“二花风流，鸡林畅谈。华佗聘请了嘉宝公主王。药剂师如来，金佛·赖艺。师父的亲戚华朗的门。震动大众，永垂不朽。鸡林是新罗的古称。魏晋名士与花郎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不能用偶然的巧合来解释。因为他们推崇中国文化，所以应该处处效仿。学的目的是让自己成为一个小华。

申文王二年(682年)，新罗王朝开始买国学。元四年(788年)，他开始研究三纲。如果你读得好，你可以进入你的职业生涯。读书三品规定如下:《左传》、《礼记》、《文选》、《论语》、《孝经》之一为上品；将《屈礼》、《论语》、《孝经》作为中国产品；把“曲丽”“小京”当劣质产品传过去。不同于中国，除了儒家经典，要想上档次，必须能过《文选》。因为在外交场合，只有写好文章，才配做一个小中国。

中国的唐朝是一个非常开放的时代。中国除了科举，还有一门专门吸引外地人参加考试的，叫兵工，属于进士。这一制度始于唐代长清时期，一直延续到晚唐末年。这100年，一共招了90人。除了渤海10多人，其他都是新罗人。这种兵工制度一直延续到元朝。秉公重视诗与赋，朴仁范苦作诗，为文士作诗。唐代新罗学子读书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提高修辞和文章的美。

这里最出名的人是崔致远。据《三国志》记载，崔致远年轻时非常聪明好学，所以12岁就随海船到中国留学。他只用了六年就赢得了金牌，成为了一名学者。这里引用洪的一段话:我在东方有文章，可以写书传世，从崔公开始；我的东方学者在北方留学中国，那个用文字说话的世界也是从崔公开始的。崔公之书流传于后，只有《归远笔耕》和《钟山赋窥基》两本书，这两本书也是我东方文章的出处。被韩国文学史上称为文学之父的崔致远，考入中国兵工进士。

新罗王朝之后，进入朝鲜王朝。高丽王朝时期，韩国实行了自己的科举制度。在科举制度中，也有三科十一科，其中最重要的是武术行业，相当于中国的进士。考试科目，尤其是诗词和赋。当时最受欢迎的中国诗人是苏轼。许居正说，在朝鲜时期，东坡的诗风是最值得学习的。所以每年出考的时候都有一句话叫“三十三东坡出”。

随着中国文化的进步，朝鲜半岛逐渐变成了小花。在唐玄宗时代，邢爱被派往新罗。临行前，唐玄宗对他说:新罗是一个绅士的国度，很懂秘书，是一种中国。以大清的学术善和理论，他选择了填补这个。对他来说，应该是阐述经典，这样才知道儒家思想在一个大国的兴盛。可见派一个人去新罗并不是随便的。

韩国使节朴银亮、金进赴宋，宋刊刻其诗，赐名小华姬。可以说，小华最初被中国人称为朝鲜半岛。

李奎报《华长短句》中写道:万国森有若干注，而三汉是极小的一块。观者是莫小智，但我的眼睛很大。古时候生不如仲夏。有人说，没有国家就是没有国家，虽然胡蓉像芥末一样大。你看不到中国人叫我小中国。真的很神奇。一张世界地图可以画在几张纸上。三寒很小，只是很小的一块，但不要小看它。我看起来挺大的。因为这片土地从古到今造就了大量的人才，其数量和质量也是值得与中国相比的。只能称之为人才济济的国家。是一个贬义词，类似于辽和金。他虽然大，但文化落后，反而看起来小。你看不到中国人叫我小中国。真的很神奇。他感到荣幸。

从小花看中国

第二阶段，从朝鲜时代早期到中期，相当于中国明朝250年左右。概念上，从平行到强调异同。原来我是个小中国，我们的才华和诗词水平都和中国一样好。再往下强调，我们不仅仅是一个小中国，实际上我们和中国是不一样的。让我举几个材料来说明这个过程:

第一份材料是许《东方文学选编序》。他为什么要编纂《东方文选》？他说我遇到中国人，给他们讲汉唐宋的中国文学，他们都讲得很清楚，但是中国人来问我你们国家的文学，我答不上来，我就觉得丢人，就想到要编这样一本书。《东方文选》序言中说，从东方党军建立到元朝，由弓兵掌部，与中原人才相对立。兵工从唐朝延续到元朝，但是元朝和唐朝有一个很大的区别:唐朝是单独考试，是在进士榜末尾。元朝的时候和中国人混在一起，所以他觉得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同。所以他觉得自己国家的人才可以和中原相比。所以人物是同时诞生的，气势恢宏，精粹。作为文章，动乱的人永远不会放下过去。这种文章是我的东晋文字，不是汉唐文字，也不是宋元文字，而是我们国家的文字，应该和天地之间的历代文字平行。

现在我们来看看赵桂明的《贴月序》。这段话很有意思:我叫东方小中国，老了。人们只知道他们和中国相似，却不知道有不相似的。这时候既强调相似，又强调不同。而且不同的地方可能感觉优越。

从朝鲜半岛结束到朝鲜半岛结束的500多年里，朝鲜半岛每年都向中国派遣使节。一年至少四次，七八次。在500多年不间断的历史中，这些使团的成员几乎都留下了旅行记录。到了明朝，这些关于他们到达中国的记载，大多叫《朝天录》或《朝天集》，因为他们是来中国的。清朝时，他们认为满人是蛮族，不配称为中国，所以几乎没有必要在天上记录，而是改成了燕卢航或燕行记。现在至少保存了500种这样的材料。

在这里，我想给你介绍一本书，就是鲁人写的《金溪日记》。从这本书，我将从小华谈起中国。金溪日记保存的是1599年2月22日至6月27日的日记。鲁认出他是韩国人。1592年仁臣暴动时，他挺身反抗父亲的命令，立下战功。1599年，当丰臣秀吉再次率军攻打朝鲜时，他在南苑之战中被俘，被带到日本。他设法逃离了日本，在中国人的帮助下，他去了福建，然后去了北京，然后回到朝鲜半岛。他把这段经历记在日记里。

我们可以在鲁的眼里看到日本的样子。和尚Xi安是日本和尚，鲁人记载他说:几百年来，日本从来没有打过仗，不知道怎么教，也不知道怎么旅行。而且官员的更换，臣民的选择，法律的赏罚，都和中国没什么区别，是个幸福的国家。五十年前，南蛮海船装载枪支等物，漂向日本。从此日本人都擅长力学。成了战国的风俗，成了动物的领地。我觉得这不像日本人说的。日本人会不会宣称自己的国家是一个禽兽之地？但这必须表达鲁的意见。

鲁人还与中国的一些学者进行了交谈，这些学者说，我们很想了解韩国的伦理和礼仪。鲁人回答说:“冯异只遵循吉胜八政的规矩，礼制则遵循惠安家族的仪式。“。一个少年不太相信，就跑到房间里拿出《大伊名同治》这本书，找出关于朝鲜的部分给他看。它说:朝鲜人，父母双亡，葬于谷中，葬于水中，葬于瓦中，一边拜佛爱邪术，善于卖淫酿酒，白天俗，调戏男女。鲁看了以后，认识到里面写的不仅仅是古史，还包括对外国钢笔的大量修理。他认为这是韩国的情况，不是韩国。然后他说，我们朝鲜怎么样？那是为了在吴州封吉胜，为了装扮文物，为了观察中国的制度，为了长期向东走。我国所有的文书，文武部门，孝顺老实，循经。从国学，下至党校，弦乐朗诵会，直达四角。儿子八岁出生，先学《小经》，后学《四书六经》，都成名了。殡葬制度已经实行三年了，没有等级。女人死了，就终身守节，或者死在同一个山洞里。都是以孝心面对对方。然后中国学者说，没想到你们朝鲜这么厉害。在中国，朱的《家礼》只在江南流传，并不是无处不在。在你们国家也一样。真的很神奇。

总的来说，明代中国书籍在朝鲜半岛描绘的中国形象大多是正面的，中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都引起了他们的钦佩。他们希望通过观察记录来学习中国，并利用它们来改变东方的习俗。我觉得最好用韩国人的眼光来对比中国和日本。比如赵贤的《封东之事》:看中朝文物系统的繁荣，意在适用于东方。回国后，他写了一些文章，把看到的一切都写了下来，希望朝鲜能模仿中国。朴的《北学论说序》中也说:是严中有素质的官员，他的《还乡书》勤勤恳恳，为己省悟，见善思奇，无非是夏天换洋人的心血。但是日本在他们眼里是什么样子的呢？朝鲜玄祖王这样说:大使是外国说的，中国说的，父母也是；中国和日本都是外国，比如小孩。要说父母之于子女，那么中国，孝子，日本，贼也。这是我要讲的第二个阶段，从小华看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