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流行语的代际密码：热词是了不起的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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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辉

黄奇伟

网络流行语因其准确的含义和趣味性而在年轻人中流行。社会心态的变化往往反映在这些网络词汇流行的背后。其实每个年龄段的人都有自己的话语体系和沟通方式，网络流行语只是最常用的沟通方式之一。近日，Input Word Media在清华大学为新青年举办了一场关于自恋、自我黑与时代语言的讲座，通过讲述受邀网络作家刘雷、作家、黄奇伟的故事，剖析网络流行语背后的社会文化密码。

刘雷:热词是伟大的发明

说到网络热词，人们会有反感的印象，觉得网络热词似乎特别不健康，像地沟油。有时候担心大家都在用网络热词，会不会污染我们的语言？在我自己看来，一些网络热词其实是很大的发明。一个词为什么会诞生？因为我们现有的语言已经不能准确描述现在的生活。语言和生活的差距太大了。我列举几个优秀准确的网络热词。

“求生欲”这个词很精准。一般来说，求生欲很强，那么如何结合呢？我有个朋友做了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写了历史记录。后来他的文章，文字，标题都变了。以前是史书传记，现在多了一个括号来阐明他的主题。

什么词最能形容他的心态？求生欲太强。我认为在现有的语言体系中没有一个词能更准确地描述他的心情。只有对文化和现状有特别了解的人才能知道“求生欲”这个词的生动含义。

我们有时候觉得网络热词很常见，文化含金量不高，其实不然。有些网络热词起源很高贵，诞生于源远流长的文化传承，致敬经典。比如隐藏功名来自李白的《侠客行》。我们以一种非常奇妙的方式重温了经典，和李白有了亲密的感觉，这是一件好事。

所以要包容、欣赏、理解、使用热词，这些是思维的助手，而不是思维的牢笼。热词也有很多问题，比如人们总是用热词做标签，会降低人的思维能力。因为过度使用热词会让你停止思考:有些女同学不喜欢一篇文章，所以她给作者贴上标签，直男癌。她以为自己在思考，其实不是。

我们今天能讨论这些热词，说明我们是一代人，可以分享这个秘密。我们很难在时间流逝后把这段美好的经历复述给下一代，因为他们在时间流逝后并不理解。

马家辉:流行语跨越世代和地域

至于流行语，我觉得有意思的是，这些真的只是一代人的秘密吗？不同年龄的人在互联网上分享语言和秘密，从而可以通过互联网扩大代际关系，包括不同年龄和不同地区的人。过去，生活在香港、北京、东北和重庆的人不了解或不关心他们的生活条件、情况和语言。现在大家都在上网，知道了，感觉到了。对我来说，在这场碰撞中，可以产生多少创造力，可以包含多少恐惧和焦虑，这是很奇妙的。

有一次我70岁的爸爸给我打电话，他居然说:“可怜爸爸。”。他有糖尿病，不容易走动。他住在香港九龙的一所小房子里。他其实知道自己在出轨，他也跟我说过。他曾经叫我姐姐姐姐。老人用这种语言和大家开玩笑，用语言让自己焕发青春，我为父亲感到高兴。

所以当我看到我爸对网络语言如此敏感的时候，我很开心，觉得我们有很多共同语言。以前我们一家人在香港吃饭，基本上没有什么好的共同话题。现在我们的话题扩大了很多。大家用手机搜索聊天，很有意思。

当然你也会发现不开心的事情。网上有人说:文都淘，以后别找油腻大叔马家辉了。我觉得对不起他，因为我觉得他除了油腻，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我。好像除了这两个字，不知道怎么形容大叔或者中年男人。好像世界上只有一种中年男人:油腻男。把所有中年男人放在一句话里，说话的人脑子太差了。

我想起语言学家维根斯坦的一句名言:我们语言的边界就是我们世界的边界。我们用语言来思考，我们用语言来解决我们与世界的关系。换句话说，你的世界和语言一样丰富。

黄奇伟:在小亏损中积极进取

近几年很流行用一个词来概括人生的感受，比如尴尬，刀。年底了，年底了，我这种还秉承传统媒体思维的人，照例想到了总结2018。经过慎重考虑，我为2018选择了一个词:哀悼。

在实际的语言生活中，丧，这个原本不是好词的中文词，并没有带给我们所有的感受。它是复杂的，我们对它的感知和认知是丰富多彩而复杂的。一言难尽:它有很多相关的词汇和同义词，比如悲伤提醒、黑鸡汤、负能量正身或者正身残疾人。

关于丧文化，我在网上找到一个概念性的描述，说是90后的生存特点。里面有很多关键词，挺吓人的。失去目标和希望，陷入颓废和绝望，失去信心，跌跌撞撞怎么办？我对这些解释有两点不满:

第一，它的描述过于简单和极端。一个活着的人怎么能一成不变，迷失到底？然后就是这种描述的代际划分，说哀悼是90后的特权。为什么？其实作为老人，我们也很难过，但是我们的哀悼很安静，你看不到。总之全世界之下，谁不会迷失？博尔赫斯说:命运之神没有慈悲，上帝的漫漫长夜没有尽头。你的身体只是时间，流逝的时间，你只是每一个孤独的瞬间。可见就算是大作家也是一样的。有得意的时候，也有沮丧的时候。

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知乎对丧的另一种描述，有点丧。真的是一种损失，但也是一种用尽全力的损失:那些用尽全力受挫的人，其实并没有放弃，还在挣扎，他们相信也许挣扎一段时间后，美好的东西就会出现。所以，我认为最接近丧的积极面的是我前面提到的积极的失败者:很难过，但依然坚强；没用，但还在挣扎，因为里面包含的巨大的内部冲突是真实的。所以它对非理性世界的反抗是谨慎的，如履薄冰的，但却是有效的。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因为目睹了自己葬礼上的很多漏洞，已经开始抢救或者自救的。这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看过的余秀华的诗《我们老了，没人会再爱我们了》的最后一段:你看，我不在乎天上的星星/或者温暖的空气里有些鸟儿回到巢里/我来了这么远，我只想赞美你无处安放的挫败感。是的，我喜欢最后一句。在我看来，赞美抑郁症就是赞美真理、斗争、复杂，赞美不愿意，赞美心肺的存在。(袁新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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