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散文：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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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只有一条路，因为是邻居同学，但是两个小姑娘还是一前一后的走着，没人管。这是很多年前上学的路。路经过一片麦田，一朵油菜花盛开。空空气中有一股醉人的花香。刚才在空飞翔的麻雀听到了他们的争执。

圆脸女孩亮出大眼睛说:“它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在森林里长大。童话《白雪公主》里讲的。”。她瘦瘦的身子穿了一套水洗的白色中山装，又长又宽，袖口已经磨毛剪过，像刷子一样，是她哥哥的小衣服。“不，它是人们培育的一种新水果。以前没有在街上卖过。”皮肤黝黑，腿修长的女孩挥了挥手，说道。“它是野生的，自古就有。”大眼睛的女生坚持。“你总是这么固执，我不理你！”瘦女孩撅着嘴，用手跨过肩上的军用书包，小跑着经过朋友身边。她穿的裤子在屁股后面打了个圈，从远处看像射击场的靶牌，像两只眼睛，很搞笑。女孩愤怒地跺着脚。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却为了这个话题翻脸。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好像在嘲笑它们的行为。女孩弯下腰抓起一把土，举到树上，烦恼地叫道:“你走开！”空的天空是蓝色的，没有一丝云彩，轻轻的风吹着，吹着女孩的短发。

题目是草莓，一种在街上卖的红宝石般的水果。两个孩子都没有吃过，只有那个大眼睛的女孩在童话的插画上见过，红红的，亮亮的，上面散落着小黑点。书中描述勤劳大方的白雪公主用七个小矮人给的扫帚扫雪，然后铺开又圆又大的草莓，和小矮人们分享。每次看到这个，女生都会想，哎，这是多么神奇的东西啊，应该有多甜啊？草莓的价格很高。她知道就算买了毛笔，妈妈也会尴尬好一阵子，更别提零食了。但是童话里的草莓来到了两个女孩的身边。像《白雪公主》一样传奇，一样吸引人，让人心驰神往。

两个爱做梦的女生，小学五年级。是我大眼睛，亚雅腿细长。放学后两个女生还是一前一后的走，或者互相不理，谁先照顾谁说明自己的观点不对。草莓季节快结束了。周末，亚雅忍不住敲我的门。她说:“拿根棍子！”我说:“为什么？”她说:“别问了，跟我来！”我说:“你背着这么大的篮子去森林里摘草莓吗？”亚雅说:“对，森林在哪里？”

笑话，没有森林，我们住的地方干旱贫瘠，草也不多。我们要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城外，沟边有一片荒地，全是垃圾。一般都臭苍蝇，是野狗常去的地方。亚雅说去那里，我马上就明白了。

在童话里，白雪公主穿着漂亮的衣服出去了，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有面包和水。我们没有。我们拿着一根棍子，戴着两顶破草帽。我还带了一个装骨头的小篮子。垃圾场里有食堂扔出来的羊骨头，还有人丢弃的玻璃渣和牙膏皮，可以在废品站换。走之前，亚雅下定决心说:“我想吃草莓。”我咽了口唾沫，说，我也是。

走了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垃圾场，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就像一座小山，一股刺鼻的味道从远处传来。天气像火一样热。幸运的是，除了我们，没有其他动物在附近活动。我们穿着布鞋，挽起裤腿，兴冲冲地走在臭鸡蛋皮中间，从东到西采摘。汗水像蚯蚓一样爬上我们的脸庞。任何人发现白骨头或有价值的东西都是财富。在孩子眼里，他们不是垃圾。都是鲜红色的草莓，好像要滴出水来。啊，草莓绝对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水果，而且会像大白兔奶糖一样，终生难忘。

我沉醉地埋下头，拿起它，想象着它的味道。草莓似乎已经到了它的嘴边，甜丝丝的。在他面前是一块被鲜血染黑的肉骨头。我正要伸手，突然一个黑影遮住了我面前的阳光，然后耳边响起了低沉的吼声。一只高高的黄狗居高临下地盯着我，满是眼屎的眼睛闪着红光。它嘴里的牙齿发出白色的嘶嘶声，发出恶毒的威胁。旁边有一只花狗匍匐着，长着长长的舌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戏。也许它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和他们争夺食物。属于他们的不多。远处，一只瘦小的老狗正在游荡。血冲到我的头上，我的手脚瞬间软如面团，“呀呀！”我失声大叫，一把抓住六匡扔了出去，转身就逃。大黄狗对着我吼叫，咬掉了我的一只布鞋。花狗趁机挡在它面前，抓起肉骨头就跑。冲上前去的黄狗见猎物被抢走，便发起攻势，去追花狗。这时候狗叫着飞了，几只狗扭打起来。跑步时，一根垂直的铁丝刺穿了我的赤脚。亚雅拿着棍子跑过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几个绿水西瓜皮上哭。我脚上的血像雪中滚出来的草莓一样明亮...

岁月的风吹走了夏天和冬天，一年又一年。

很多年后，草莓成熟的时候，我的孩子正坐在沙发上品尝草莓。他说:“妈妈，太甜了！你为什么不吃一个？”我说:“妈妈不吃，妈妈只想再闻闻它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