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天价字画案”拷问鉴定专家职业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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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阳柏寒土

“松阳汉白图”被专家卖到17万元，但第二年就卖了8000多万元

近日，一桩高价书画案，再次将目前国内鉴定专家推到风口浪尖。据悉，2009年，在鉴定专家柳岩的指导下，郑州朱筠兄弟以17万元的价格出售了松阳柏寒土。第二年这幅画卖了八千多万。朱筠兄弟盛怒之下将专家和买家告上法庭。

由此，评估师的职业道德再次成为热门话题。

图文(签名除外):蒋跃军

事件回顾

2009年，郑州市民朱筠师兄以传世的松阳柏寒图为题，前往河南卫视参加寻宝活动，并结识了鉴定专家柳岩。在柳岩的指导下，他们以17万元的价格将这些画卖给了程公。

2011年6月，他们购买了《清廷祖英成化藏中国古代书画》一书，发现余的书画是的亲笔题字，并盖有石衢宝坻的印章，而不是所称的题字。它不是甘龙的原作，市面上有很多这样的画；石渠宝坻藏的是闲章，毫无价值。上网了解到，2010年12月，松阳汉白图在北京保利国际拍卖有限公司以8736万元的价格被拍卖。朱筠兄弟起诉柳岩、程功，要求法院解除销售合同，并责令被告赔偿损失8719万元。

近日，高价书画案正式移交郑州市公安局调查。

焦点

确定专家是否参与交易

在古代书画鉴定专家刘建业看来，高价书画案的焦点是专家是否介入交易并从中获利。

如果专家不介绍买家，那么鉴定人就不能再待下去了。因为买家虽然只花了17万买了松阳汉白图，但也有风险。如果作品是赝品，卖家可以退货吗？显然不是。工作到手后，买家进行调研、论证甚至投资认证，最后以天价卖出，意味着买家可以获得不错的利润。还有谁来投资？我买好东西，你就找个贴吧账号；我买了假货，你没有责任，所以不公平。

话说回来，如果一个专家明明知道这个东西很珍贵，却故意压低价格，人家可以买了再高价卖出从中获利，这是违背良心和职业道德的。虽然这不是一个普遍现象，在鉴定队伍中所占比例很小，但也不是唯一的。如果买家真的是专家推荐的，一定要追根溯源，才能杜绝这种现象。

同时，刘建业也指出，在这次事件中，如果专家确实有错，应该认定为鉴定过错，虽然不违法，但也会受到舆论的批评。一般来说，一个专家应该非常清楚一个作品的几何价值和水平。他看不出任何暧昧。他认可的价值应该和实际价值相差不大。如果相差几百倍甚至几千倍，即使不做，他的专业水平也会受到质疑。

就《松阳柏寒图》而言，刘建业认为，虽然盖有《石渠宝坻》所藏印章，但《石渠宝坻》所述部分作品在清末民国时期出现了伪造品，即所谓的苏州片、扬州片、京制后门，因此确实需要对这些伪造品进行一番甄别。做的太像真的了，而且装的很到位，现场看往往会比较混乱。在没有了解的情况下，专家有两种态度:一是重新学习；第二，干脆否认。就我个人而言，如果看不准，我会坦诚的告诉鉴定人:这个东西需要研究，现在很难下结论。不要轻言对错。如果我没看错，我会告诉鉴定人这个东西的年龄和水平，并向鉴定人说明这是我个人的看法，供你参考。学习一幅书画通常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一个专家几分钟之内就能完全判断一件藏品，不太靠谱。

反射

专家在漫天飞行时需要谨慎

鉴定领域一片混乱，官司层出不穷。哪些方面需要反思？

中国拍卖业协会艺术委员会常务副主任、古文物鉴定专家刘认为，从贵书画案来看，鉴定人仅凭一个专家的话就做出了交易决定，采用的方法不严谨、不认真，缺乏必要的科学的艺术品处置程序。根本原因是他迷信专家。由此引申到目前的美术鉴定，以下几个问题值得思考:

第一，鉴定人希望以最低成本甚至零成本完成藏品的鉴定。经常是出于这种心态去找健宝节目的专家。另外，如果朋友的朋友是专家，鉴定人会不遗余力的找朋友帮忙介绍，巧妙的借用专家的聪明才智，而不是采取常规的、严肃的方式。

第二，如果鉴定结果有问题，鉴定人会把责任推给专家。评估师并不认为免费服务的专家不必承担责任。

第三，大部分鉴定人把专家当成万能的神，不知道鉴定是一门科学。一方面，由于我国民族文化素质的限制，我们还没有形成科学的评价观念；一方面，社会公共媒体造成了公众对专家和鉴定程序的误读。大量的社会信息都是误导，包括电视宝藏节目。在节目中，专家拿起一些东西，在侃侃谈论它。事实上，人们不知道他以前做过多少积累，只看到他的结论，所以他们愿意相信识别神话。电视节目传播一些历史文化知识，这是好事，但观众首先要明白这是电视节目，不是学术殿堂。

同时，刘认为，我们要问:什么是专家？在外面几次用舆论和媒体包装都是专家。你收藏了多少年多少事，都是专家。你在博物馆做了几年的专家？说他自己，媒体说，传播这个词，公众相信他是专家。这就是造神运动。事实上，并非所有在博物馆系统工作的研究人员和助理研究人员都是古董鉴定专家，但有些人除了从事文物鉴定之外，还从事标本制作、防腐、文献等工作。

可以说，精通某个鉴定领域的专家并不多，但现在却满天飞。而且专家的能力、特长、权威都被放大了，因此获得了大众的盲目崇拜和信任。这个问题是社会现象的缩影，是社会道德和科学头脑的缺失，亟待纠正。刘总结道。

法律视角

如果鉴定专家订立了销售合同，则可以作废

广州日报:在你看来，这场争论的症结是什么？原告和被告的鉴定人的责任是什么？

朱永平(知名律师):症结在于鉴定人不负责任的鉴定意见，导致对原告朱筠兄弟低价出售其家族甘龙皇家绘画作品的误解。

目前，国内艺术品评估市场处于三无状态，即无法律控制、无制度控制、无人控制。但本案专家只应做口头鉴定，不能承担鉴定责任。对于原告朱筠兄弟来说，只能怪他们在找专家鉴定后匆忙卖掉了自己的家庭画，没有谨慎交易。

广州日报:专家如果确实参与局方，应该承担什么法律后果？

朱永平:如果专家与买方恶意串通，损害古物所有者(卖方)的利益，根据我国合同法，合同无效，卖方可以请求法院确认无效，并返还原件。如果卖方能够证明买方违背其真实意图欺诈性地使其订立合同，它也可以请求法院变更或取消销售合同。

广州日报:收藏家和专家应该从这个案例中学到什么教训？

朱永平:收藏者出售藏品时，如果不清楚藏品的价值，最好找几家大型评估机构进行评估，并听取有资质的评估人员的意见。专家进行鉴定时，最好是用比较规范的形式，而且要有根据，尽可能结合古物和古籍记载的特点来研究鉴定，以免引起收藏者的怀疑。

需要

建立合法、权威的评估机构

切断专家非法牟利渠道

在刘看来，鉴定问题已经成为制约艺术品市场发展和收藏事业健康发展的瓶颈，许多不当甚至违法行为交织在鉴定之中。刘建业还说:中国的专家那么多，我个人认为90%的人品德很好，另外10%的人真的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如果这10%继续搅，整个市场就乱了。

因此，他们强烈呼吁建立一个相对权威和合法的评估机构，以从制度上解决评估市场的混乱。刘建业认为，要建立这样的鉴定机构，首先国家需要对一些职业道德好、鉴定水平高的专家进行评估；其次，需要引入一个制度来监督这个机构，这样即使专家犯了错误，也可以改正。就像医院发生责任事故后有医疗事故委员会进行评估，并不是所有案件都由法院判决，一审后允许上诉。目前鉴定界还没有这样的机构，都是个人鉴定，或者媒体做的宝贝鉴定节目，整个市场一片混乱。

刘更详细地表示，该权威鉴定机构的运作模式应建立分类专家库，随机选择，分组讨论，尽量切断鉴定过程中专家与市场利益的个人联系，做到相对客观公正。如果运作结构合理，基本可以实现鉴定的客观、公正、科学，同时也可以保证专家不受外界攻击，不必承担法律责任。但是，相关机构能够承担法律责任的程度需要深入探讨，此外，社会有公认的鉴定标志。如果这个机构有些鉴定问题解决不了，那应该是个别疑难杂症，可以搁置起来让后人施展聪明才智。相关专家在鉴定中有不同意见的，也可以如实告知公众。

在专家库的建立标准上，刘认为有必要将一个艺术家的专家在某一时间细分到某一艺术门类。不像电视台的寻宝节目。专家坐起来了，就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广东十大杰出中青年法学家、广州著名律师朱永平认为，要改变收藏品市场的这种混乱局面，需要有关部门探讨我国民间文物艺术品鉴定的法律规范和监管，以及相关鉴定专家的资格。严格规范鉴定程序和法律责任；建立文物艺术鉴定行业的权威机构，重建行业的社会信任；建立严格的专家考核制度和问责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