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观察:春节十记（上篇）

过年的时候，老家几个亲戚打来电话，说老家娇娇这几天很忙，让我赶紧回去玩几天。事实上，我几年前曾去过一次，但许多人哀叹娇娇比以前差得多。我的一个表弟在娇娇开了一家食堂。以前每天都有人来来往往，现在能来的人少了。

我的家乡在环县天池乡曹礼川村。这个村庄最初在山脚下。后来，因为“兴奋”，我搬到了一个村庄。娇娇在整个村庄的中心。通电后，碎石路也接通了。很快，那里开了三家小卖部，两家面粉厂，一家私人诊所，还建了一个漂亮的通村汽车站。设计新颖的文化站也是轰轰烈烈建设了相当一段时间。村部搬到这里后，娇娇的房子更多了，人缘也更旺了。

然而，这种兴奋只是暂时的。最近两三年，娇娇虽然还是老样子，虽然什么都有，只是过年后几天，人来人往，平时已经冷清了。原因很简单。过去常去娇娇的人经常出去工作。

娇娇位于曹平自然村。曹平有89个庄子和50个家庭。在电话里，村民给了我一个庄子和一个庄子“算账”:在俄罗斯庙沟，有三户人家，16个孩子在外打工；曹家，有两个家庭带着孩子在外打工；山河嘴的李家有一个带着孩子在外打工的家庭。万历曹家共有7户，其中5户在外打工；曹操、李共有6户，夫妻双方都在外打工，其他4户各有一户在外打工；下嘴汉族一家三口，男青年都在外打工；论口，魏、王两家，各家各有一人在外打工；华山坪曹家3户，两对夫妻在外打工，两个男人在外打工；千平李一家，小两口在外打工。此外，万万草和李的家庭和农村人口几乎都与那些在外工作的人一起进入县城。村里的人说，任何有婚礼的人都很难找到帮助。

村民所谓的“兼职”，是指常年不回家的，出去一两个月的叫“零工”，不算“兼职”。

我的家乡还很穷，还没有别的挣钱的办法。工作似乎是唯一的出路。然而，无论你是与村里的人面对面交谈，还是在电话里听他们说话，你都能感受到他们的疑惑——

种粮不仅不交税，还有补贴。为什么我国农民越来越不愿意种地？

国家越来越重视农村，越来越体谅农民。为什么我国农民越来越不愿意留在农村？

曹利川村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山区农村，也是一个纯传统的农村，所有人都在这里种地。虽然很多年没听说村里有缺粮的家庭，但我意识到已经连续两三年歉收，有些家庭经历了“春荒”。除了干旱等自然灾害，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就是种地的人越来越少。出去打工的都是年轻力壮的，要么小两口牵手，要么男工上前“出门”，留在家里的都是年纪最大最年轻最年轻的。种田需要体力。没有体力的人能种好地吗？我一个叔叔问我，如果没有人种地，土地能种好吗？土地种不好，农村还能叫农村吗？

农村人的“生活”越来越好，但每个家庭都成了空的空壳，没有人，没有鸡和狗，一些家庭的院子里长满了杂草。人离开了，人与人之间就没有了运动，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也就断了。所以村里的人都有一种感觉，每个家庭都比以前富裕了，但整个村子都平淡了。村上一年四季都没有活动，亲戚朋友一年见不到几次。

过年期间，虽然夫妻双方都在外打工，但几乎都没有回来，但是在外单身的几乎都回来了。同时，在外打工的也是带着家人回老家。娇娇突然恢复了配送中心的功能。凭借过去的活力，小卖部的门总是开着的。那些私宅好像变成了公共场所，有事的时候人们都喜欢去。从那里，人们也感受到了农村的“意义”。来交县的人都是这个村的，都希望交县能热闹起来。

娇娇是那个村庄的一面镜子。人来人往，代表着一种文化，一种繁荣，一种凝聚力。正月初四五，城里人还没上班，刚下班回来的农民就三五成群的出去打工了。许多家庭将很快被遗弃，娇娇也将很快被遗弃。

兼职改变了很多家庭的生活，但这种冷漠让很多人感到失落。

第二张纸条:“我不敢说我做了什么”，报纸陈菊

“老家过年还忙，不过今年有点忙乱。我很想在老家呆一段时间，但情况不允许。”遇到小燕的时候，她是这么说的。小燕的美容院在第六天开业，她花了十天才到家，脸色也变得阴沉了许多。“我妈几年前因为一次事故伤了手，不能做家务。回家后，每天做饭，收拾屋子，问候亲人。我很忙，还没有慢下来。”说起家，小燕还是很失望的。

小燕快19岁了。两年前，她跟随表妹从家乡陇西来到兰州，去了表妹工作的美容院。因为只有初中文化水平，小燕一到美容院就开始学足底按摩。“学习其他美容保健项目的技术要求比较高，学习时间还是很长的。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只好从足底按摩学起。”在美容院培训一段时间后，小燕上岗了。她刚从老家出来的时候，胆子比较小。“当时我没敢和别人说话。我怕顾客不满意。”“一开始，我心里特别委屈。虽然家里经济状况不是很好，我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但是一想到整天和别人的脚蹭来蹭去，真的很难受。幸运的是，我表哥在这家店工作了很长时间，不时给我一些建议。而且这里的顾客都是女性，我很少遇到刁民。过了一段时间就熟悉了，和一群固定客户在一起，心里慢慢平静下来。”

小燕说，她从小就没出过家门。如果她不是表姐，家里人也不会相信她一个人出来。

她说:“我在兰州两年了。除了上下班，我很少一个人上街。初到兰州，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她在南关狮子工作。她只去过最西边的西站和东边的东市。“有一次，学院让我去西站分局送东西。我当时很害怕，怕坐错车，误站。但是走了一次，现在让我再去西站，我就不怕了。”

“几年前，公共汽车非常拥挤。我不敢一个人骑。我和我表哥一起去的。早上起来就停下来一路走。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了。我爸开着‘三马’去接站，我妈来了。因为路很滑，‘三马’不稳，她的手被路边的一棵树伤了，缝了11针。”小燕在美容院遇到了几个对她很好的顾客，给了她很多衣服、鞋子、围巾等。“这些东西虽然穿了穿了，但还是很新，带回家很开心。回到家，我觉得很亲切。过年了，走亲戚，吃点家乡饭，比外面顺畅多了。”

前几次，小燕没有给家里买礼物。这次，她给爸爸买了一支烟，买了一斤茶叶，给家里人买了糖果和瓜子。如果她妈妈这次没有伤到手，那应该是快乐的一年。她说:“我真的很想在家里多呆几天，帮妈妈做点工作，但是假期一到就要回来工作，不然就失业了。我走后姐姐在家做饭，开学后不知道该怎么办。”小燕告诉她，到现在，她都不敢告诉父母她在兰州干什么。她只说她在卖化妆品，做面部美容。按照她家乡人的想法，她做的工作很丢人。“如果我爸知道我在兰州做的是给人一脚，死神也不会放我出来。”

去年刚认识小燕的时候，她还很胖，现在瘦了很多，这和她经常不能按时吃饭有关。“在美容院，虽然风吹不进来，雨打不进来，但是忙起来还是很累的。因为客户来了，等不及了，要赶紧干自己的活。他们经常吃午饭到下午三四点。我现在经常肚子疼。”工作压力很大。美容院除了完成每天的定额外，还分配给他们销售产品的任务。如果他们完成不了任务，就会被扣工资，所以有时候客户少的时候，这个月的工资肯定会受到影响。小燕除了房租和伙食，一个月没剩多少钱了。

说到自己未来的打算，小燕笑着说:“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也没多想。反正我回不了老家，也蹭不了一辈子脚。现在就开始吧。挣点钱总能减轻家庭负担。我想以后我会研究美，这样以后我就可以在别的地方继续做，而不是在这里。目前我最需要的是稳定，因为美容院经常在分店之间换人。我对这家店已经很熟悉了。同事相处很好，有固定客户，表哥也在。我住在这里。离地方不远，我得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我有点害怕。”“我经常鼓励弟弟妹妹们好好学习，希望其中一个能考上。”小燕最大的愿望就是扎根城市。“只要你努力，我相信会有好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