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文摘】政府责任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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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尔明

浙江奉化某住宅楼倒塌时，当地政府反应迅速，先后向倒塌的居民发放了各种补贴，包括每户8000元的抚慰金、每人每天150元的临时过渡补贴(共20天)、来年每户每月每平方米20元的租金补贴。

帮助居民度过突发灾难后的难关是政府的责任，但当地政府的措施也引起了一些讨论。许多人认为补贴太低，而另一些人认为政府应该为失去家园的居民提供住房。这就引出了一个大问题:政府在类似的灾难中有什么责任？事故发生后，人们在当地发现了几十栋类似的危险建筑。这些也有倒塌风险的建筑的居民开始兴奋起来，包围了当地的社区委员会，要求解决他们房屋的安全问题。这时候就要分析事件各方的责任了。

政府是否应该为住宅质量差承担责任，确实值得深入研究。一些舆论指责政府在建筑质量监督和危险建筑调查方面缺乏职能。事实上，当地政府于2013年12月委托浙江建远建筑检测有限公司对该建筑进行了现场检测。今年1月，检查员出具的报告将该建筑评为丙类危险建筑，认为该建筑因结构裂缝、隔墙与楼板之间的裂缝、受压碎砖、钢筋弯曲腐蚀、建筑物倾斜等原因，不能满足正常使用要求。有人建议尽快加固大楼，以确保安全使用。之后有居民向政府反映有建筑倒塌的风险，但没有引起重视，未能及时发布预警和疏散信息，造成人员伤亡。

后知后觉，检验机构的结论过于乐观，应该列为D级危房。地方政府在处理信息方面也存在被动滞后。人的生命是生命的事，所以检测方的检测方法和结论，以及根据其结论做出的行政回应，都要经过充分的审核，落实到具体责任人。

然而，另一方面，检查机构明确建议搬出或花钱翻修，却没有得到居民的重视。人们仍然住在危险的房子里，直到大楼倒塌。在此期间，他们唯一做的就是向政府投诉，要求原开发商解决问题。

原开发商奉化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自然是大楼倒塌的主要责任人，但其资质已被撤销。确定谁承担相应的责任需要司法程序。前面提到的检测报告中也提到，部分倒塌房屋的业主多次转手翻建房屋，承重墙拆除后未进行修复。这些违规装修导致底层大部分墙体承载力严重不足，说明业主忽视了风险，也是导致建筑物倒塌的主要原因之一。这种现象并不少见。2012年，宁波某6层楼房倒塌，也是业主违规改造造成的。

政府有监督房屋使用和翻新的具体责任。然而，在现实中，对装修改造行为的监督存在许多实际困难。所以在大楼倒塌的悲剧中，除了政府监管的违约，至少可以列举出以下责任方:非法重建的业主是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二手房买家没有仔细评估潜在风险；邻居和物业未能监督邻居的违规行为。这些问题与中国房地产的发展模式(开发商提供毛坯房，业主自己装修)、共有产权的监管和保障、居住模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违法装修已经向当地政府举报，而后者未能及时有效地制止这种行为，则应依法对责任人进行处罚。

那么，悲剧造成的损失应该由谁来赔偿呢？首先是开发者。其次，非法拆除、建造和改建的业主，其行为是危险建筑物的主要原因，应追究其民事责任。第三，公共维修基金，本来是用来维修公共部位或者公共设施的，是买房的时候收的。很多年后，如果资金不够，应该再向整栋楼的住户收取。第四是商业保险。这是针对那些为自己的财产购买了商业保险的业主。

换句话说，政府在这次事件中应该主要承担行政和法律责任，而不应该承担主要的赔偿责任。政府不是私人机构，其资源取自纳税人，使用要严格限制。在相关责任未明确之前，政府承担无限赔偿责任是不合适的。

(摘自《新民周刊》，2014年4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