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文化·文学】黄瓜悬在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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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被水淹在中间，房子边上的菜地也被水浸湿了。妈妈心里惦记着菜地里的几根黄瓜，说黄瓜还挂在架子上，只好摘下来腌制。水不深，只淹到小腿，儿子只好抱着裤子下水。

他像一个盲人走路一样，慢慢地用脚探着水，一脚深一脚浅地向菜地走去。只见竹藤架上，树叶遮荫，黄瓜藤缠绕在竹竿上，已经变黄变黑。只有卷须还露出清新的草绿色，像薄纱，又嫩又卷，让人爱不释手。退水后露出来的植物大概是辣椒和茄子，上面盖着黄泥，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气。只有黄瓜还挂在绿荫下，有的伸着懒腰，有的蜷着身子，乍一看很舒服。但是，从顶端枯萎的黄花来看，站在水里，挂在藤蔓上，还是很吓人的。

市场上黄瓜不是很贵，不用多少钱就能买到一篮子。但是我不能说水里的黄瓜就不用摘了。因为我们知道那一年黄瓜给了我们多少个完整的日子。黄瓜纯属民用，不分青红皂白的生长，果实也不娇嫩。人们会在第一年把老黄瓜种子泡在墙上的泥块里，扔在地上。长大了放在架子上，黄瓜藤就会顺着杆子爬，慢慢结果，最后长得像时尚女下面的一串玉坠。

黄瓜味道微甜，微涩，有独特的绿色气味。咬在嘴里滑腻腻的。不太确定。如果和其他瓜一样甜，那些年就会被顽童偷走；说它不好吃，我们经常用它解渴。它在菜地的地位从来没有茄子、辣椒那么受宠。如果你在外面工作又饿又渴，可以在任何一个菜园里摘几根黄瓜，茄子辣椒被偷了也不会被诅咒。

我们小的时候经常去逛别的菜园子，把又直又细的黄瓜捡起来，拽下一两根就走，用手捋掉黄瓜上的刺，或者在衣服上擦，把头和尾巴都咬掉。碎了就酥了，嘴里叽叽咕咕的，感觉特别开心。就像青瓜先生的现代诗人张君瑞写的诗《黄瓜歌唱》，“吃一口，先醉后怒……”“如果再吃下去，琼林梅雨，香草兰亭，雾气蒸腾，一切都无地自容……”“那你就忍不住了，享受美景，享受圣餐。空气清新如潮，侵肺攻肠……”可见诗人嚼黄瓜，既能生津止渴，又有味道。

可怜的黄瓜，连古人都很少有赞美诗。有人把几个诗人写的关于“王瓜”的诗登记在黄瓜名下，但王瓜毕竟不是黄瓜。比如张淮王子写的《皇太瓜辞》:“黄台下种瓜，熟的分开。摘瓜好，再摘瓜瘦。三镐依旧好，四镐持藤。”虽然有个“黄”字，可惜不是写黄瓜的。即使是，也没有写黄瓜的特性。什么瓜都行。传说乾隆皇帝写过一首诗《黄瓜》，里面写道:“燕京最好的菜就是最好的，二月尝新菜不一定。压框有围栏，天佳风景真实。”我又在想，仲夏知道的事情，二月怎么能尝到新的东西呢？是南北有差异，还是过去有反季节栽培技术？

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想吃黄瓜，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吃多了。当时爸妈起得很早，拼命抢对方。我妈回来不休息，就把黄瓜放在砧板上，把什么都掰了。我的头很大。一碗黄瓜粥让我翻白眼，有时候委屈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但是现在，吃腻了鱼，对黄瓜的兴趣突然增加了。去年夏天买了几十斤黄瓜，剁碎了。我想把它们烤好，但是天气没有让它们变漂亮。甚至下雨的时候黄瓜都烂了，粥泡黄瓜的梦都泡汤了。

我妈笑我能不能吃，说我先加盐腌制黄瓜，用压缸石把黄瓜里的水挤出来，然后趁着天气晴朗。

水中间挂着不少黄瓜。我挑了一整筐，拎回家后，我妈挑了几个好看的黄瓜让我带回家。我说可以按照我妈的方法腌制一点，也可以做一些凉拌的。我妻子急切地说，她应该留一些给她的面膜。我忘了这个茬。

黄瓜挺有用的。忍不住想夸几句:青春/青如玉/凋零/金脸/来自西域/千百年来背负着同样的稠膏/不优雅/在老百姓的餐桌上/让嘴巴闻起来香/让脸容光焕发/孤独/啊，黄瓜/你的作用不止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