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李辉对话黄永玉：艺术需要真诚和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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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夏天的下午，李辉(左)和黄永玉(右)交谈。

黄永玉传奇作者:李辉人民日报出版社2010年7月定价:88.00元

2010年7月28日，北京市通州区万和堂

"荷塘里的荷花正在盛开."普通请柬上写着邀请理由，毛笔小写，语气淡然。“万和堂有个小聚会。如果有空，欢迎你来。”结尾还有个提示:“不要带小孩，免得被恶狗咬。”其实我们参观的时候是热浪烘烤首都，院子里有几只大狗，都没拴，只是懒洋洋地躺着，懒得看穿梭游客。

豪华轿车在门外排起了长队，大厅里坐满了达官贵人，一年一度的荷兰观赛派对也是万和厅主人黄永玉的生日。

今年，他八十六岁了，仍然精神矍铄，行动敏捷。每天，烟斗不离手，炉火熊熊，烟雾缭绕，黄永玉来到谈兴。多少英雄交了大朋友，历史曲折，功名被批，都成了传奇。

8月2日，我和作家李辉一起去了黄永玉，再次聆听他缓慢的生活。

文字建立记忆，老人带着灵魂归来。

一个

早在二十多年前，李辉就萌生了为黄永玉写传记的想法。

1989年的清明，他们去了黄永玉的故乡凤凰古城。沈从文始终是一路走来的话题——李惠想做研究，而黄永玉是沈从文的表妹。

湘西土家族的血缘传承，让黄永玉敢于冒险，不怕远行。1937年，当烟雾弥漫中国的时候，年仅12岁的黄永玉拿起他的包，跑进了河流和湖泊。在厦门，他被著名侨商陈嘉庚创办的集美学校录取。他不喜欢课本，喜欢木刻。读了两年书，他辍学了。我在一个瓷器作坊当苦力，在一个贫穷的戏剧演员，在上海郊区的一个县城当中学老师。我还是死死抓着那把切肉刀，最终在文艺界崭露头角。汪曾祺给沈从文写过一封信:“有眼光的人应该投资他(黄永玉)，我不想赔钱。你不信，我可以留着我的身家！”黄永玉也视汪曾祺为难得的知己:“他是唯一能说出我的画的人。”

在香港，黄永玉结交了很多朋友，萧干、聂绀弩等人帮了他大忙。1948年，黄永玉在香港大学举办了他的第一个艺术展。1998年，香港大学再次邀请黄永玉举办名为“流媒体50年”的艺术展。黄永玉感慨地说:“时间对待人的速度不同。八年抗战，很长；文革十年很短；文革二十年后，几乎眨眼；结果，青少年变成了70岁的男人。”此时，他与半个世纪前在《大公报》同一个办公室的前同事金庸(查梁勇)重逢。黄永玉脱口而出:“小支票！”金庸笑着说:“现在恐怕没几个人让我去查了吧？”

1949年，在这个转折点上，北平的沈从文给黄永玉写了一封长信:“解放军进城，端庄可亲。我从未见过共产党军队...你要快速回归，排除一切杂念，快速回归，参与这个人类历史。不值得为之努力。”1953年，黄永玉听从叔父的召唤，携妻儿离港回京，卷入了浩浩荡荡险恶的政治洪流。

2

李辉的笔记本上画着一只猫头鹰，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还画了几笔，很幼稚。1989年还在凤凰城。有一天，黄永玉很开心，他用钢笔勾勒出来，在画下写下了“最优秀，最努力”四个字——这是一种感觉，回忆“文革”。近十年来，艺术界一落千丈，黄永玉与丰子恺、林风眠、李可染、李苦禅、黄舟等多位大师一起被批为“黑画师”，“黑画事件”的麻烦来自于他擅长绘画的猫头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据说是“痛恨社会主义革命的现实”。在那段时间里，黄永玉知道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今天，当我们打开《黄永玉传奇》时，我们还将一起回顾艺术家动荡的前半生。

根据李辉的构想，黄永玉1976年后的生活和创作经历将在本传记的下卷中描述，这也是一幅更加丰富多彩的画面:根据黄永玉改编的电影剧本《挚爱的人》引起了激烈的争议；“猴票”是黄永玉设计的第一张生肖邮票，已成为集邮界追捧的佳品...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黄永玉已成为著名的“画坛首富”，也与一些艺术家有许多恩怨和纠葛。这一切，远不是湘西山区少年所能想象的。

“他两岁多，坐在窗台上。爷爷从北京回来，看到这个孙子。当着全家人的面，这孩子‘差点丑了’！”

这是黄永玉自传体小说《没有烦恼的流浪人》的第一段。李辉说:“黄永玉的文字根本看不到时代的烙印，他的表达不受任何政治词汇的影响，这在他的同时代人中是独一无二的。好像他一写文章，马上就进入了一个相对封闭的艺术世界。”现在，黄永玉不仅画画，而且热爱写作。也许在文字构建的记忆里，更多的老朋友回来了。

三

1997年5月，汪曾祺因病去世。当时，黄永玉在意大利的家中，他的女儿海涅告诉他:“王伯伯已经去世了。”

黄永玉听了，说了两声“嚯嚯”，又说:“汪曾祺也死了。”

同年8月，黄永玉万和堂竣工。他回到北京安顿下来，叹了口气:“要是汪曾祺还活着就好了，可以带他去万和堂多住几天。他一定很开心。”

2008年的一个晚上，黄永玉为李辉画了另一只猫头鹰，非常缓慢而细致。与1989年不同，这只猫头鹰双眼睁开。

黄永玉题写道:“这只猫头鹰是在2008年画的，因为那时天气平静，所以它是如此悠闲自在。在那些浅薄、可笑、残酷的日子里，找个理由杀一个人就够了，何况很多人都是无缘无故被杀的。”

绘画和写作之后，稍作思索，他又补充道:

“李辉同志，请不要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