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文摘:斑马线上的脆弱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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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4日晚，杭州莫干山路电视台附近，一辆保时捷卡宴SUV在爱情斑马线上撞死一名打工女孩。据了解，这名男子名叫魏志刚，当时正在酒后驾车，事故发生后，车里的一名女子上前提着包。

此时杭州“胡斌案”一审判决引发的涟漪尚未完全平息。那天晚上，当地一家电视台的主持人在播这个新闻的时候，气得大喊:“他们怎么开这么快？急着投胎？！”屏幕上激烈的话语让观众大吃一惊。虽然骂人和主持人的身份不相称，但他的情绪不一定不对。

能不生气吗？此时的愤怒与“保时捷”、“打工女孩”等标签无关，与生活有关，与行人的安全感有关，与作为城市公民的荣誉感有关。在杭州胡斌被判三年后，成都孙伟铭因酒驾致4死1伤被判死刑，南京张明宝因酒驾致5死4伤被以危害公共安全罪逮捕，酒驾致人员伤亡事件仍时有发生。法律处罚的轻重似乎并没有引起司机的警觉。人怎么能不生气呢？

但是愤怒过后，我能怎么办？媒体和舆论对杭州保时捷事故的热情远不如胡斌案。也许再过几天，它就会淹没在浩瀚的信息海洋中，消失不见。但是，是否与胡斌案造成的后果有着根本的不同？好像不是。事故地点也在斑马线上，一个年轻的生命逝去了。而保时捷交通事故案却很难像胡斌案那样激起社会效应。

胡斌飙车案似乎是一个起点。近日，媒体聚焦一系列交通事故，在一定程度上引发了“人车对立”的民情，引发了专家学者和普通市民对中国进入“汽车时代”的大讨论。在法律和道德方面有不同的观点。但是，当大讨论逐渐降温，讨论的结果尚未有质的飞跃时，当类似事件再次发生时，媒体和舆论会不会变得审美疲劳，我们曾经愤怒的心情会不会逐渐麻木？

这可能是必然的结果。当矿难以一种新的灾难形式第一次进入媒体的视野时，我们的愤怒和痛苦无法言表。当越来越多的矿难被报道出来，媒体不得不以一个正常的新闻来应对的时候，共情的痛苦就不复存在了，只有那些冰冷的死亡数字被忽略了。学术抄袭和腐败也是如此，抄袭者的身份越来越显眼。高校一般教职工的抄袭行为很难进入媒体关注的“眼睛”。如果未来抄袭者的明显身份越来越普遍，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应该如何关注学术界的腐败。还有就是高官腐败。一开始，我们恨得咬牙切齿。当新闻曝光的腐败量越来越大的时候，我们的容忍度也在扩大。那些“摸着就疼”的神经早就开始麻木了，我们也懒得发愤，以至于当一些贪官提出“适度腐败”的论调时，我们也只当它是黑色幽默。

愤怒可能没有任何真正的社会效果，它只是一种个人或社会情绪的表达。愤怒可能不理智，但有时是珍贵的。至少也说明你对这个时代的不公和丑闻有一点点痛苦。有了责任才能感受到痛苦，感受到痛苦就要有情绪。我们曾经对矿难、学术腐败、高官腐败麻木不仁。现在，当斑马线上的伤害接连发生，在媒体看来变得“正常”的时候，当司机的“速度”越来越快的时候，我们的神经会变得更加敏感还是更加麻木？(摘自《中国青年报》，2009年8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