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腊月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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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十二月是感恩的季节。在我的家乡，农历十二月是一年的最后一个月。腊月的每一天，每一个仪式，都充满了对生命、土地、村庄的深情。

在我的印象中，腊月总是从第八天开始。在渭北高原，腊月初八是天冷万物萧瑟的时候。妈妈很久以前就把我们从热炕上叫醒了。我们提着铲子和篮子，穿过蜿蜒的小路，去山谷和溪流之间挖冰块。小溪冻得很深，像嵌在群山褶皱中的白色钻头。我们拿起铲子，砰的一声扔向冰冷的水。冰块像烟花一样四处飞溅，只在河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我和我哥早上只能砸碎一大堆冰渣，但是我爸慢慢来，先是砸碎一个冰的轮廓，最后使出最大的力气，然后一大块冰滑了出来。篮子里的冰满了，阳光照射在沟底。我们拿着这些像银一样闪亮的东西，开始回家。脸颊已经被热红了，我们呼出的热气在眼前的形状也在发生变化。喜鹊在树枝上跳上跳下，发出短促而快乐的叫声。

腊八粥做好了，但是我和贪吃的哥哥先吃不下。妈妈盛了一碗好的，没有缝隙。我们把它拿到门口，在门两边舀一勺，让路过的鬼神保佑我们，把我们赶走。喂院子里的梨树，后院的杏树，门外的苹果树。我们用一些温暖的名字来称呼这些树。虽然是象征性的粥，但却饱含着我们家对这些树深深的感激。如果是我妈自己喂，她会在树前唠叨，说一句类似“谢谢你种了这么多甜水果，让我的孩子吃了一肚子好吃的。”虽然这些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叶子，但我能感觉到它们很高兴在我家生长。

然后就是杀猪。猪的叫声是腊月里分贝最高的声音，盖过了村里鸡叫狗叫牛叫驴叫。猪养了一年，也和人有感情。在临近宰杀的日子里，虽然它们的妈妈每天都喂它们很好的饲料，甚至在它们的猪食里撒了很多白面，但它们还是不去想吃什么。当他们听到其他猪刺耳的叫声时，他们竖起耳朵，眼睛沮丧，焦虑地在圈子里走来走去。到了年底，猪差不多有门扇那么长了。一两个人没办法。往往邻里几户人家联合起来。他们跑去前院和后院抓猪。猪吓得到处乱跑，人也不敢靠近。这时，屠夫出现了，这是农历十二月的一个重要角色。我看见他拿着一个锋利的长钩子，对准在他前面跑的肥猪，他们“噗”的一声捅了猪的喉咙。事实上，一旦猪跑到屠夫那里，它的腿就会变软，小便失禁。几个人把猪扛到了案板上。屠夫的尖刀深深地刺进了猪的脖子，鲜血汩汩地涌出。冻伤的人把手伸到猪脖子下面，用猪血洗手。女人和孩子不敢，但都转过身去。烫猪、拔毛、木桶开膛的程序进展很快。没过多久，一只白色的裸猪就挂在了树枝上。成年人在切猪油，用竹签把肠子剥开，把残留的粪便倾倒在里面，然后用玉米粉反复擦洗。孩子们用一根小竹筒将猪的膀胱吹向墙壁并摩擦。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足球那么大了。用绳子捆紧后，是腊月里农民的孩子。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白天扫地，晚上送灶神。农舍的土坯房里常年会有大量的灰尘，主要集中在屋顶和康的墙角。清扫屋顶时，房子里所有的家居用品都必须搬到院子里，屋顶上的蜘蛛网和土绳必须被空清扫干净，然后一件一件地清理干净，放在房子里。为了庆祝新年，每个角落和所有东西都必须打扫干净。妈妈把我们留在院子里的纸条一张张捡起来，责怪我们不尊重文字，把它们混在垃圾里。一张废纸，只要上面写着汉字，在我们家就会被区别对待。康角的浮土被簸箕扫了，我妈催我们找个吉利的位置倒掉。父亲带香，我带尘，哥哥在后面放鞭炮洒尘。我们都唱着“穷婆婆，富婆婆，给我买双花鞋”的歌谣。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还是很穷，但是妈妈每年都催着我们进行这个神圣的仪式。

腊月三十，家里要请祖神，也可以过年。我们的父母跪下给祖先烧纸钱的时候，总是把我们压在前面，给我们的曾祖父、祖父、祖母磕头。外公去世的时候，父亲才四个月大，外婆去世的早。看着桌子上的灵牌，我无法想象他们的样子。刚从父母那里得知，我们几十代人都是从葫芦河迁移到这个山里温暖的海湾的，灵牌后面的祖先一定认得我们这些小玩家，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