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陇派散文：怀念那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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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宇，原名刘兴初，甘肃省文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任陇南市委副书记，现任甘肃文史馆馆长。曾在《散文》、《散文百家》、《中国散文》等杂志发表大量散文作品。曾发表散文《失落的雨荷河》(人民文学出版社)、《怀念那棵树》(人民文学出版社)、图片《加美札记》(新疆人民出版社)等。

散文命题

散文创作是一种孕育，将回忆的思辨注入已知的事物。这个过程比较自由，所以是一种精神漫游。它需要敏锐的洞察力和对生活的关爱。琐碎的事情和平凡的人，只是散文作家细细品味生活的各种滋味，完成自身审美重构的一个过程。

老房子的角落里有一棵树。

它停在街道边，静静地站着。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是谁让它站在那里的。

自从我学会走路后，我就一步一步地从老房子的石阶搬到街道中心。我孩子气的眼睛发现并认识了那棵树。一个又粗又高又大的身体进入了空.的天空每次看的时候都要抬头把脖子往后翻酸，但是还是看不到树顶，感觉这棵树真的好大。在它的脚下，是一片坚硬的土地，它粗壮的身躯已经陷入泥沼，没有任何萎缩和颤抖。

后来我知道了树的名字:苦楝。就像一把巨大的伞，就像那种破边的篷布伞，还有几个不能撑住每一个雨天的篷布的竹骰子。

这棵树在老房子的角落里长了半天。它甚至比老房子还高，但它失去了老房子。每次撑着伞走路，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因为我觉得站在树下比呆在黑暗的房间里更有趣。尤其是当你能闻到街道和院子里花香的时候，我会跑到伞树下，看着绿叶中夹杂的蓝色花朵。那个蓝色，我说不上来，反正挺好看的。正是它占据了我对美的理解和认同的核心。那股怪味能让我在记忆书中找出童年的回味。

当我发现绿色的叶子里藏着圆圆的绿色水果时，我的心荡漾开了。一个接一个的绿色圆形水果真的唤起了我对童年的回忆和生活的喜悦。当时还没有让小皇帝眼花缭乱、科技含量高的时尚玩具。除了想吃饱肚子的欲望，我们没有任何快乐的回忆。今天的玩具是我童年留下的空·怀特。我经常看到农村的乡村道路和田野。许多农村孩子拿着他们的祖父、父亲或兄弟为他们精心制作的木制犁头。他们整天在田里耕作玩耍，呈现出一幅农村孩子玩乐的自然画面。

每当楝树上的果实长出来露出它的脸时，许多年长的孩子用竹竿和石头把楝树的种子打得满地都是，但我们这些孩子正在尽情分享胜利的果实。把这些水果一个个放进口袋，然后跑回家藏在你的秘密地方。看着绿色的果实，那种幸福是童年留下的美好回忆。

有一天，小巷突然变得欢快起来。我是在经常习惯的人脸上发现这种情况的。平时，人的表情里有一种隐秘和愉悦，包括奇怪的声音。我才知道是邻居海娃，大哥要娶媳妇了。我们也高兴了，跑回家看我的秘密里的楝树，它们都静静地聚集在那里。我不安地看了看，然后跑到邻居的院子里。人那么多，院子里到处都是家具、桌子、凳子、大蒸锅，还有很多案板上平时看不到的碗、肉、菜。这是一场宴会。这是一个忙碌而又热气腾腾的场景，我也很兴奋。

第二天，刚过中午，正在看热闹的女人、姑娘、老太太三四人一组，眼睛朝一个方向喊:“来，来，新媳妇来了。看，后面的那个，对，就是那个红花的。”街道上充满了惊喜。已经有几个大男孩兴奋的找新媳妇，手里拿着楝树使劲扔，几个娶他们的女人围着新媳妇，时不时的用手捂脸捂头，时不时的往上窜。当时，许多年轻男子追逐新娘，用楝树打新婚妻子。我已经把口袋里的楝树全拿出来了。我叫叔叔，他向我要了一把印楝，追着新婚妻子和匆匆进屋的新娘。我没有示弱，就跑到院子里，追着新房的窗户，开始在屋里打架。大门外，院子里，一股噪音溢出街道，飘向天空。“新婚妻子不打不养孩子！”“新婚妻子不打不养孩子！”这种强烈的哭声占据并压倒了所有其他的笑声。玩着玩着，抱怨着，起哄着，他们冲向新媳妇的新家。印楝素这时像密集的子弹一样四处乱窜，有的甚至跑进院子里大木板上的肉碗里。腰部裹着围裙，我叫爷爷的头，他受伤了。新媳妇婆婆批评抱怨，被印楝打了好几次，让人看了脑门上一个疙瘩。

这种乱交一直持续到新房的灯光照亮了黑暗。

第二天早上，在邻居家的门口，已经起床的新婚妻子害羞地手里拿着扫帚，在房子里堆了两大堆可以装两个篮子的楝树种子。青涩圆润的果实，让人觉得婚姻是活泼而招摇的。

路过门口的媳妇抱着刚笑过的孩子，明媚的阳光映着蓝天，弄堂像一幅画一样贴在蔚蓝干净的天空上。我还发现角落里的伞状树已经打开了树冠，向蓝天升起了一朵金黄色的花。哦，金黄圆润的果实，灿烂诱人，美不胜收，密密麻麻的树，密密麻麻的伞卷，让我们看到了成熟的苦楝。绿叶，总是伴随着果实，每天都被下院的老太太扫回家，装进她的炕洞里煨炕。

又一天放学回来，树上的印楝种子全没了，只有几个果实孤零零地摘在高高的树枝上。哦，原来老人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把熟透的水果都敲下来，装进麻袋，准备卖给县药材公司的收购站。原来苦楝还是药。我以为苦楝的果实，除了它那奇怪的香味，只会打新婚妻子。

那年回家，进了小街，发现树没了。在无数美好事物诞生的地方，现在已经没有了痕迹。

面对着它曾经站立的地方，我感觉自己在它的伞下，我错过了青果，我想起了那奇异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