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城南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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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城南的旧事总是在雨夜浮现在脑海里，像一些褪色的老照片，模糊不清，但我还是喜欢翻出来，看一些沉淀在时间深处的温暖、亲切、诗意的片段。

童年镇南边有一座南门桥。在桥上，我经常遇到一个叫桂的漂亮女孩。我非常喜欢桂艾香或陶爱兰这个名字。似乎有一个流行的爱情故事藏在这个名字里。桂向异一家住在南门桥头的劳动招待所，有木楼梯和木屋顶。整个招待所散发出一股木香味。早上推开木窗扇，用竹竿撑住。窗台上放一盆茉莉花，开三五朵。鱼鳞沟里有一只懒猫在打呼噜。

酒店旁边是纸品店，摆满了花圈。没生意的时候，绑纸的老头会在门口晒太阳，喃喃自语半天:“半个月没有死人。”纸扎店旁边是一家伞店，店里挂满了红色的油纸伞和黄色的油纸伞。桐油味道很好。上去，就是南门桥。桥上每天都挤满了柴火和村民，还卖一些其他的东西。红如火的柿子装在筛筐里，还有毛里子。老人说桥头有个茶馆。老板娘是个寡妇，腰间围着一条围裙。茶馆被洪水冲走了。我有点抱歉，于是我和桂一起伏在石桥栏杆上，看到低矮的店铺屋檐下挂满了报纸、苦艾、腊肉和大蒜。桂向异梳着银领，辫子上打着领结。她的笑声像银铃一样动听。

成年后，我多次路过南门大桥，总是站在桥上看一会儿桥下的流水。小镇的变化很慢，城南地区几乎没什么变化，劳教所还在，脸上有疤的女服务员总是坐在门口织毛衣。从那条小巷进去，住着一个诗人。他最出名的时候，我去看他。他沉默了，没多看我们一眼，但最后也没红起来。想想也是。诗人怎样才能出名？他现在老了，有点孤独。他在桥上摆了一个炖菜摊。我照顾他的生意，走了很多路去买他的炖菜。他跟我说，一天赚很多钱，比写诗好多了。感觉很难过，有点无奈。我宁愿他有点缺钱，但他仍在写诗。城南没有孤独的诗人。是什么样的城市？当我在沉思他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位老太太。她太老了，走不快。她用手拍着桥栏杆说:“这是我爷爷捐建的。那年我才十六岁。我穿着苏州丝绸旗袍来到剧院。黄梅戏多好看？”很多老住户还是认得她，叫她唐家小姐。她说:“你不能打电话给小姐，我儿子没有给我任何食物。我终于想起了一个诗人的诗:在季节的经脉中行进跳跃/加入火焰的雕塑/日子就像道具/公开秘密观看——我发现我不太喜欢这些诗。

我在这个城市呆的太久了，很累，很无助。我真的很想回老家，住在城南的老房子里，娶一个像桂一样漂亮的姑娘，生一个像桂一样漂亮的女儿。冬夜，我们在灯下腌制一些香菜，或者为女儿缝制一件手工小布衫，在粳米和梅子的香味中一点一点度过余生。

黑白，现居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