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历史上的真实伪装者袁殊:拥有五重间谍身份
▲1929年冬天在日本东京与留日学生合影(后排右一为袁殊)。
"伪装自己的身份,隐藏自己的名字,做光明与黑暗的事."这就是热播电视剧《伪装者》中明楼的写照。电视剧之外,一个比明楼更具传奇色彩的真正伪装者,在历史上逐渐浮出水面,引起人们的关注。
他是日本“磐府”的情报官,一度被国民党军统铭记。在汪伪政权中担任要职,曾担任第三国际远东情报局秘密情报官。但他最真实的身份是一个从事地下情报工作14年的中共特种兵。他的名字叫袁殊。
如果他不选择地下情报工作,很可能会成为一个单纯的学者和学者,留在文学史或新闻史。选择地下情报工作,他留下了“五探子”的传奇身份,也经历了人生的风风雨雨。抗战结束回到解放区,有人说他是“汉奸”;新中国成立后,卷入潘汉年案20年,直到1982年才平反;就连他的孩子都怀疑他的政治面貌。
《中共党史》专章讲述了袁殊的生平,肯定了袁殊“不顾个人名誉,完成了党的交接”
父亲是个“谜”。1977年5月,在北京火车站,只有一个老人没有下火车。他透过窗户向外看。站台上,一个中年人已经有点着急了。他突然看到了老人,他们的目光相遇了。
“你是武汉人……”
“你是曾龙!”
这个叫曾龙的中年男人看着他已经离开22年的父亲袁殊,甚至连“爸爸”都不会说。许多年后,回忆起第一次回京探亲的父亲,曾龙在《我的父亲袁殊》一书中写道:“站在我面前的老人又老又瘦又矮,脸颊深陷...他和我记忆中的父亲完全不同。”
失踪了22年的袁殊终于回来了。曾龙说:“这是父亲悲喜交集的回归。”在那个特殊的时代,袁殊的身份是一个20多年都无法解开的谜。他回来了,“谜团”还没有解开。
在曾龙童年的记忆中,他的父亲名叫曾大斋,是一名革命军人。直到1955年上半年的一个周六下午,他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却被家人告知父亲因反革命嫌疑和特殊嫌疑被拘留审查。不到11岁的曾龙似乎明白这一点,却不知所措。多年以后,他不知道父亲被关在哪里,被判了什么罪,被判了多少年。
这种家庭不幸给曾龙带来的直接麻烦是填写表格的问题。小学毕业的时候,他给爸爸出差,把登记表交给班主任。1961年,当曾龙高中毕业时,他正面临高考,他的出生问题再也无法避免。他不得不写信给当时已经和父亲离婚在上海工作的母亲,询问父亲的政治情况。妈妈的回复很简单。从这一页的回信中,曾龙第一次了解到他的父亲叫袁殊,而不是曾大斋:他早年参加了军事系统,在该地区担任傀儡教育主任,1945年去了解放区。这份简历让曾龙的父亲更加神秘:解放后在军统工作的父亲曾大斋和曾经是“汉奸”“特务”的袁殊怎么能独善其身?
随着年龄的增长,曾龙逐渐从祖母口中了解到更多关于袁殊的生活。
原名袁,1911年生于湖北蕲春(今湖北黄冈市蕲春县)一个没落的书香门第。由于家庭经济困难,袁殊很小就和母亲一起去上海和亲戚一起谋生。12岁时,她被送到一家印刷厂当学徒。虽然年轻的袁殊很穷,但碰巧他可以免费进入上海丽达学院。大革命时期,他参加了北伐军,但1927年的“4·12”政变使他痛心疾首,义愤填膺,立即离开军队去上海参加进步文化活动。在乱世,经过许多波折,袁殊和他的第一任妻子马景星终于去日本学习新闻。回国后,袁殊创办了《文学新闻》,逐渐接近左翼文坛。然后,曾龙在他的简历上看到了一系列经历。
曾龙后来说,袁殊在日本呆了一年多有三个收获。一是初步掌握了日语;第二,他学的是新闻学;第三,他在理论上接受了共产主义思想。正在日本留学的袁殊,从来没有想到这些“收获”会对他未来的地下情报工作有所帮助。
逐渐勾勒出父亲人生轨迹的曾龙,无法理解袁殊是如何完成“左翼知识分子-国民党特务-卖国贼-革命军人”的身份转换的。他是“落水”的“汉奸学者”,还是赢得个人荣辱的地下革命军人?
父亲默默的消失了20多年。曾龙认为这样的疑问永远不会得到解答。没想到,1977年,袁殊突然回京探亲。
原来,袁殊在1955年被捕后,被关押了10年,1965年被判处12年徒刑;1967年到期时,正值“文化大革命”,再次被拘留了8年;1975年期满后,通过劳动改造被送到湖北省武汉市大军山少年管教所“就业”。几年后,袁殊开始与在北京的孩子交流,并返回北京探亲。
当袁殊第一次回北京探亲时,他让他的孩子传阅1965年军事法庭的判决。之后他开始解释:“这只是事情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我做的一切都是根据党的指示……”曾龙回忆说,在随后的几年里,袁殊向他一一解释了判决书的内容,并讲述了许多往事。但是,不管他说什么,他都不会说任何涉及到现实时仍然保密的人和事。然而,曾龙“对他父亲的问题总是持观望态度”。直到1982年8月29日,最高人民法院作出判决,撤销了1965年的判决,宣告袁殊无罪,曾龙父亲身份之谜终于得以解开。
文艺新闻
在新闻历史学家、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丁甘霖看来,袁殊也是一个充满问号的历史人物。与曾龙不同,丁甘霖第一次看到袁殊这个名字是因为他的新闻研究。
那是50年代中期,丁甘霖是复旦大学的一名年轻学生。读的《陶》,丁甘霖想起了把新闻事业翻译成“集体主义”的作家。后来,他得知袁殊“转行”去做地下情报工作,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从新闻业“转行”的人最后成了“叛徒”。几十年后的1984年5月14日,丁干林偶然看到《解放日报》报道“云一群同志的盖有党旗的骨灰盒在南京举行”时,提到云一群的“旧友袁殊也敬献了花圈”,才知道袁术还活着。后来,丁干林很快发现袁殊在北京工作,并要求人们采访他。
在一天半的采访中,袁殊谈论最多的不是他传奇般的情报工作,而是《文学新闻》,一份1931年创办的四周小报。他告诉丁干林,上海很多报纸都是被外国势力控制的,中国报纸的情况更糟糕,要么和青帮有暧昧关系,要么给资本家打工。他想创办自己的以新闻为中心的报纸,成为一份事业,既是事业又是生活的支柱。于是,妻子马景星回去筹集500元创业。袁殊成了主编,找了朋友翁·刘聪负责印刷和发行,并租了一间不到10平方米的小屋作为编辑部...就这样,1931年3月16日,《文学新闻》出版了。
袁殊创办《文学新闻》时,最初标榜“集合主义”,看似中立、公正、博学,实则为“左联盟”做了大量宣传工作。茅盾在《新文学史料》上发表的回忆文章,直接称之为“左联领导的外围刊物”。其中,最受左翼文化界称赞的是袁殊策划的揭露国民党秘密杀害“左联五作家”的系列报道。
当时是上海白色恐怖最严重的时期。1931年2月7日,柔石、胡也频、李伟森、冯铿、尹福等18名革命者被国民党统治者杀害。国民党政府肆无忌惮地杀害了大量年轻作家和革命人物,但由于新闻封锁,人们几个月来都不知道这五位作家的困境。
当时担任“左联盟”党团书记的冯雪峰直接找到袁殊,问:“所有报纸杂志都不刊登五位烈士遇害的消息。《文学新闻》敢登吗?能上船吗?”袁殊给出了答案。然而,一旦该报道被国民党政府抓住,他、文学新闻和提供该消息的冯雪峰将面临巨大的风险。经过仔细考虑,袁殊想到了一个巧妙的办法,让冯雪峰以一封读者来信的名义用化名询问这五位作家的下落,然后在另一封读者来信中透露他们遭受苦难的消息。
果然,在《文艺新闻》第三期的头版,赫然出现了一封读者写来的题为《地狱作家还是人间作家》的信。随后,在《文艺新闻》第五期头版,以“唉,逝者已矣”为题,刊登了冯雪峰转送的两封信《地狱作家》和《少年作家之死》,进一步告诉读者,这五位作家已经“中枪”,“这是真新闻”。第六期刊登了五位作家的照片,第十二、十三期刊登了回忆胡也频、尹福等人的纪念文章。这些照片和文章自然是冯雪峰提供的。系列文章发表后,群众痛恨国民党当局,真正的读者来信纷至沓来,袁殊继续发表。
这份报告引起了舆论界的广泛关注,《文学新闻》在上海的许多报刊上逐渐占据了一席之地:它已经出版了60期,成为“左联所有出版物中寿命最长的出版物”。根据袁殊对丁甘霖的回忆,《文学新闻》最初出版三千册,后来上升到五千册,最后达到一万册,经济上完全独立。
正是因为这份报纸,袁殊进入了左翼文化圈的圈子。在夏衍的回忆录《懒人寻旧梦》中,有这样的记载:“在最初的情况下,虽然他(袁殊)没有向我表达他的政治身份,但他明确表示愿意为左派联盟工作...他用这个口号‘客观地’报道了‘左派联盟’关于牺牲五位烈士的宣言……”1931年6月,在潘子年的介绍下,其实当时的《文学新闻》编辑部已经成为党和进步文化界人士私下聚会、谈话的可靠场所。除了夏衍、潘子年和冯雪峰,丁玲还经常去会见进步人士。
除《文学新闻》外,袁殊还首次提出并界定了报告文学的汉译,并从理论上对报告文学进行了深刻而系统的阐述。经常被邀请到大学讲学,他当时的演讲和文章在1932年被编入《学校新闻演讲》。此外,他的新闻作品还有陶等。他的话剧《工厂的夜景》被郁达夫称为堪比高尔基《夜店》的代表作。
如果不是后来的一次谈话,袁殊的名字可能会留在中国文学或新闻史上。
“灰色的市民”
这场改变袁殊命运的对话发生在1931年10月的一天。当天,根据潘子年的通知,袁殊准时到达上海静安寺爱文一路路口的一家咖啡店。中午的时候,咖啡厅很安静,除了那个白俄罗斯女服务员,只有两个人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其中一人是潘子年的堂弟潘汉年,中共情报战线和统战工作的传奇人物,左翼文化运动的创始人和领导人之一。另一个人袁殊以前从未见过。
互相问候之后,潘汉年对袁殊说:“你得加入先锋派组织。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我们认为你的愿望可以实现。”简单来说,袁殊加入中国共产党,没有党旗,也没有誓言。而潘汉年接下来的话,不经意间成了袁殊人生的转折点。他告诉袁殊,“你加入了一个秘密的前卫组织,而该组织的普通成员并不知道你的身份。”
所谓“秘密先锋组织”,就是中共中央最高安全机关中央特勤处。原来,在经营《文学新闻》的过程中,袁殊的思想越来越左倾,他已经向夏衍表示希望在政治上有所提高。同年4月24日,中央特科科长顾在汉口被捕叛逃,导致原中央特科彻底改组。5月,在周恩来的领导下,新的中央特别支部组织迅速重建。潘汉年担任第二分局,即情报科长,负责收集情报、侦察敌情和反间谍工作。由于原中央特勤很多骨干不能留在上海工作,新上任的潘汉年急需重建破碎的情报网。这时,被夏衍称为“会写作和从事社会活动”的袁殊进入了他的视野。
潘汉年把袁殊介绍给王梓春,以后王梓春将负责和他的单线联系,他是袁殊从未见过的人。
由于《文学新闻》的左倾色彩,袁殊的政治立场很容易猜到。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他被要求淡化自己的红色和“左”色,成为“灰色公民”。他的任务是接近国民党中上阶层,利用他的法律地位进入敌人的内心,为党获取战略情报。
为此,在上海一些流氓小报和帝国文人不断攻击的“东风”下,1932年6月20日,60期《文艺报》停刊。这时,袁殊最重要的工作不再是新闻活动,所以他用一种鸳鸯蝴蝶派的味道给自己改名为“袁筱一”。曾龙曾经看过他父亲的一张旧照片,那是袁殊在“灰色市民”时期和家人一起吃饭的照片。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正房的墙上挂着一副对联——“秀才过去是奴才,英雄过去是寻食寻酒”。问了父亲之后,他知道对联是郁达夫写的,挂在堂屋也有“变色”的意思。
“左”的颜色逐渐消失,但袁殊真的不知道如何做情报工作。晚年,他告诉儿子曾龙,当他刚开始从事情报工作时,他几乎不知所措,甚至怀疑自己不是情报工作的材料。
在王子春的安排下,袁殊接受了两个月的秘密工作训练。每周都去川北路一个小巷子里的房子里训练。他只有看到窗外有个花盆才能进去,他同意敲门三次。教他的老师说,在传递信息的时候,数字要有规律地加一减二。比如说“周五见朋友”就是周四;你说的“中午12点见”,是指下午两点。
训练结束后,袁殊正式投身于地下情报工作。王子春让他想想可用的社会关系。起初,袁殊想到了几个人,但经过一番试探,他未能打开工作局面。1932年春,他突然想起他的表兄贾在上海,但不太清楚他是在公职部门。听完之后,王子纯指示他写一封信给贾,代他向求职,甚至帮他修改信的内容。袁术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贾把他介绍给了上海市社会工作局局长、中央领导吴兴亚。他成功进入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后来成为中央秘密小组“干社”的情报单位负责人。
为了在工作上有所突破,王子春指示袁殊充分发挥特长,向吴兴亚索要新闻公开职位,以便开展情报活动。因此,曾经以《文学新闻》闻名的袁殊再次回到上海报业,但这一次,他为政治力量并不十分强大的新声通讯社工作。在专业的掩护下,袁殊经常参加南京政府和日本领事馆的招待会,以便及时获得内部消息。
很快,在王子春的策划下,他拿着一本日本杂志去参加日本领事馆的招待会。会前,他假装漫不经心地看日本杂志,这确实引起了日本领事馆随员岩井英一的注意。从长远来看,袁殊和岩井英一成了私人朋友,有时还会聊一些人事新闻。大约半年后,岩井英一提出邀请袁殊担任日本领事馆的情报官员。袁殊把这件事告诉了王子春,并在王子春的指导下告诉了吴兴亚。吴兴亚认为袁殊与日本人的接触有利于获取情报,因此鼓励他与岩井英一交往。至此,年轻的袁殊成了三重身份的情报官,隐藏最深的身份自然是王子春领导下的中共地下党员。
在王梓春几乎携手的具体指导下,袁殊以三重身份,成功地在日本人和国民党人的眼皮底下“伪装”了三年。然而,1935年,一个轰动一时的案件——“责备西方人”突然在上海出现,袁殊被军方逮捕。“奇怪的西方人”其实就是第三国际远东情报局局长沃尔顿。他被称为“奇怪的西方人”,因为他被捕后一句话也不说,甚至不说他的名字或国籍。奇怪的是,审讯人员在沃尔顿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发现了袁殊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因此他也卷入了“奇怪的西方人案”。
隶属于中央特勤处的袁殊是什么时候和远东情报局取得联系的?
原来,1935年春天,王子春突然没有露面。袁殊急于与该组织取得联系,所以他请夏衍帮他转交一封信给中央特别支部的领导人。按照规定,中央特科是一个特殊的组织系统,普通党员不能接触中央特科。但是因为袁殊说有急事,夏衍把信转给了蔡书厚。当时蔡书厚已经从中央特科调到远东情报局,远东情报局需要袁殊这样的人。因此,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袁殊的关系被转移到远东情报局。他不知道“奇怪的西方人案”其实是陆海防御兵变引起的,陆海防御是沃尔顿的下线,他只看到他的信,没看到他男人的网上。
网上已经叛变。随着袁殊被逮捕下线,他的情报生涯似乎即将结束。谁也没想到,1937年下半年,袁殊又一次以“军事潜伏人员”的身份活跃在千变万化的上海滩。
炸“76号”
由于日本领事馆视袁殊为“亲日派”,戴笠的军统也有意拉拢袁殊,而袁殊的父亲袁小兰作为老同盟成员走上国民党上层,在“归罪西方人”的情况下,袁殊最终因“在文化圈思考犯罪”被判两年半有期徒刑,但实际上他在入狱仅八个月后就被保释。1936年,袁殊出狱后,又去日本留学。将近一年后,是七七事变前夕,也是抗日战争的关键时刻。潘汉年回到上海,任八路军上海办事处主任。从此,他成了袁殊的直接联系人。
抗日统一战线形成之初,上海的政治舞台越来越复杂,情报工作越来越困难。这时,向袁殊献殷勤的戴笠亲自来到门口,说他将被委以重任。向潘汉年请示汇报后,袁殊“迎合”了戴笠的要求。不久,袁殊被任命为军统局上海国际情报组少将负责人,公开身份不变,继续与日本岩井英一保持联系。
在电视剧《伪装者》中,明楼这个不仅是军事系统间谍情报科科长,同时也是中共上海站站长的人,坐在幕后,成功引爆了汪伪政府运送日本高官的专列“樱”。在真实的历史中,“军事潜伏者”袁殊策划了至少两次爆炸,其中一次是在虹口的日本海军武器仓库爆炸。
虹口大火是怎么开始的?来自袁殊的学生胡兆峰根据他的“投诉材料”和日记在他的传记中说:日本海军仓库位于日本企业“本田纱厂”的后院,“抗日秘密行动小组”的袁殊和王铁民伪装成纱厂员工。经过侦察,发现守卫对进出仓库的人非常严格。能凭特别通行证进仓库的几乎都是日本人,只有一个厨师是中国人。这个厨子踩了一个“天天”。袁殊让王铁民接近这个厨子。过了一段时间,他趁机把定时炸弹藏进了“黄鱼车”上的整个南瓜和冬瓜里...
这个传奇故事没有更确切的史料。然而,袁殊本人却因为策划了虹口大火而被军统局铭记。军火库爆炸后,日军到处搜查,但找不到肇事者。最后他们只好“哑巴吃黄连”,尽可能抹去事件的政治色彩,发布消息说“圈内人不小心点着了汽油”...这纯粹是一场意外。”
然而《爆破76号》的另一个计划却不那么顺利。
《伪装者》中被上海市民称为“魔鬼洞穴”的76号是真实存在的。1938年,上海的汉奸和日本人不断遭到暗杀,日寇支持的伪军指派丁默村和李士群负责筹建特务总部,总部设在吉思非路76号。76号成立后,抗日运动被暴力镇压,死伤无数爱国人士。此时,袁殊接到了军方的命令——“杀死李士群”。
李士群本人经常从事暗杀活动,防止自己被暗杀,所以他没有固定的地方,被无常所困扰。袁殊决定采用挖掘隧道的方法,直接“一锅煮”76号特工的总部。他亲自勘察地形,画了一张地图,这个计划得到了当时的上海军区首长王天木的批准。但是,在这个计划实施之前,和另一个军事系统的领导人陈,已经被的“特务总部”抓获,并公布了这个计划。袁殊立即被逮捕。
袁殊过去和李士群有联系。但这一次袁术想暗杀李士群,李士群非常生气,袁殊处于危险之中。
这时,袁殊有了多年的地下工作经验,他立即找到了自己多重身份中最能对李士群施加压力的一个,那就是日本领事馆情报官。所以,他秘密地设法把他被李士群逮捕的消息传递给了岩井英一。
巧合的是,在得知袁殊被捕后,潘汉年想到利用自己在日本领事馆的情报官身份,请袁殊的妻子马景星打电话给岩井英一求助。果然,袁殊在76号被拘留了一个月之后,已经是日本领事馆副总领事的岩井英一把袁殊交给了外务省情报系统审查。
为什么岩井英一愿意从76特工总部“营救”中国袁殊?一方面,以岩井英一为代表的日本外务省和76号背后的日本军方闹得沸沸扬扬,相互之间存在竞争和矛盾;另一方面,精通“用中国来控制中国”的岩井英一,也想利用懂日语、会写文章、能从事新的政治文化层面活动的中国人袁殊。
“闫军光”
从76号房逃出来后,袁殊住在岩井英一为他安排的百老汇大厦里,岩井英一的两个下属知道这是“保护”,但实际上却监视着它。不久,岩井英一要求袁殊写一篇关于中日关系的文章并公开发表。这实际上是要求袁殊作出公开声明,从幕后的情报人员到公众面前的“落水叛徒”——这是一个民族气节问题。袁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尽量向潘汉年汇报。在潘汉年的授意下,他踏上了人生中最复杂、最艰难的旅程。
面对岩井英一,袁殊承诺以军官的身份与他合作。几天后,他写了一篇《论中华人民共和国在亚洲的成立》,总结了他与岩井英一“讨论”的关于中日大局的“意见”。1939年11月,文章在中日各大报刊发表。这篇文章的署名原本是袁殊的笔名“闫军光”,但后来李士群公布了“闫军光就是袁殊”的消息,报纸上印的署名字迹为许多人所熟悉。此后,人人都知道袁殊“掉进了水里”。
面对军制,袁殊悄悄给戴笠写了一封信。在信中,他说他被76号拘留是因为王天木的背叛。由于岩井英一的营救,他与日本人合作。虽然他是李陵,但他没有忘记汉朝,会打入敌人,继续为抗日战争做出贡献。戴笠回信鼓励袁殊继续为军事系统服务。从那以后,袁殊和重庆一直保持着联系。
这样,袁殊在上海重新建立了与中共、军方和日军的多党关系,一个复杂的情报战场。这一切的背后,是潘汉年和袁殊的“一次性戏”。这部戏是袁殊演的,直到抗日战争胜利。
《兴雅建国论》发表后,岩井英一支持袁殊作为约束汪精卫的又一汉奸派系,成立“兴雅建国总部”;后来,袁殊作为日本特工机构负责岩井大厦。后来,还担任汪伪政权中央宣传部副部长,江苏省教育厅厅长,教育学院院长,委员会政治工作小组组长。
1984年,在他的回忆录《回望往事——回忆打汪伪四年》一文中,对“”的含义作了解释:“严与“年”谐音,意思是我受潘汉年同志之托,去打汪伪,为河山卖命。”但在上海的那一年,人们只知道袁殊“掉进了水里”。
他与潘汉年一起,将地下党员陈、、恽逸群、翁等安插到“岩井坊”,获得了许多重要的军事战略情报。潘汉年甚至在《岩井坊》中设立秘密电台联系延安。有一次有人向袁殊报告说电台可疑,他被训斥了。电台设了10个月,最后因为敌人调查太严被调了。
在担任“青香委员会政治工作小组组长”期间,袁殊根据潘汉年的指示,及时向党组织提供了日军在苏南的部署和青香的行动,并建立了通往根据地的秘密交通路线。据袁殊回忆文章,在他告诉潘汉年日军开始清剿农村后,新四军“在青香一个重点地区的群众帮助下,准备了大量的方桌和门板,晚上从桌上跳过了竹篱。”
湘潭大学哲学、历史和文化学院教授孙宝根于20世纪80年代末开始研究袁殊。为了获得第一手资料,他去京、宁、渝、台等城市查找档案,还阅读了日文版的岩井英一回忆录。孙宝根告诉记者,根据岩井英一的回忆,“兴亚建党运动总部”表面上是一个由日本外务省资助和主导的汉奸组织,实际上成了中国共产党新的情报据点。孙宝根在《中国共产党历史上最富传奇色彩的特务袁殊》一文中写道:日本外务省拨给“兴亚”的20万元军票,不仅有相当一部分成为中共在沪地下党组织的活动经费,而且在袁殊的具体操作下,重要的战略情报也从敌人的心里送到了延安。
最重要的信息之一是,日军决定放弃“北进”计划,改为“南进”战略。所谓“南进”,就是为了称霸西太平洋而向东南亚扩张;所谓“北进”,就是为了占领整个亚洲而进攻苏联。1940年初,在日本外务省的安排下,、陈应邀作为“亚洲建国运动”的代表访问日本。通过他访问日本的经历和对日本间谍活动的分析,袁殊判断日本正在走向南方。他把这个重要的战略情报报告给潘汉年,潘汉年报告给延安,中国共产党把这个情报通知了莫斯科。几乎与此同时,远东情报局的索格在日本东京获得了同样的战略情报。当时苏联面临双线作战的压力。在西线调兵的同时,不得不向远东调兵,阻止日军“北进”。日军确认“南下”的信息后,苏联就不用担心腹背受敌,能够安全地将几十万军队从远东转移到西线。这对反法西斯战争的整体部署无疑起到了重要作用。
至于孙宝根提到的活动经费,晚年还回忆说:“几年间,我给了潘(六经翁)一大笔经费...我给翁毅5万元给《王久日报》买印刷设备。当时桂林八路军办事处主任李克农就知道内幕。”
新黎明明
1945年初,袁殊辞去伪教育局长职务,仅保留伪上海市政府的头衔。抗日战争胜利后,军统王新衡赶赴上海,代表军统任命袁殊为“新编游骑兵第五纵队司令、军统直属第三站站长”,授予中将军衔。王新恒告诉袁殊,戴笠认为他“和日本人处理得很好”,非常看重他,并安排他在10月10日会见戴笠。袁殊满口答应,但在他遇到戴笠的三天前,党组织安排他去解放区。直到一九四六年初,国民党才知道袁殊已经到了解放区。“抗战有功者袁殊”立即变成了“共产党叛徒袁殊”,而军统则对袁殊发出了通缉令。
到达解放区的袁殊被任命为华东局联络处第一工作委员会主任,享受旅级待遇。因为“袁殊”这个名字名声不好,时任华东局组织部长的曾山与袁殊谈过,建议他改名。因此,袁殊于1946年以“曾大斋”的名义重新登记入党。三年解放战争期间,他在苏北、胶东、大连的内勤工作。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袁殊被调到北京,在李克农手下工作。
当时,被上海地下党戏称为“老父”的张伟对袁殊说:“袁殊这个名字将来会在社会上消失。”然而,袁殊的新生活从未像他的名字一样与过去的历史完全隔绝。
虽然名字改了,但还是有不少人熟悉袁殊。不了解内幕的人总认为袁殊是个“投机者”。无论是在解放区还是新中国成立后,袁殊总会遇到一些文化上的熟人。1954年,身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军装的袁殊在前门外意外地遇见了老熟人聂绀弩。袁殊热情地向他打招呼,但不想让聂绀弩投去轻蔑的目光,冷冷地说:“你现在又穿上这套服装了吗?”面对类似的奇怪眼神,袁殊无法解释。多年以后,有人诽谤袁殊身高一米五多,日语好。"他日语说得很流利,很日本化,矮小,诡计多端."。
1955年,更大的打击来了。潘汉年于今年4月3日被错误逮捕,潘汉年的得力助手袁殊也于4月5日被捕。之后有20多年的监禁,劳改,上诉。
在袁殊被平反之前,不知道内情的人都认为他是“叛徒”。曾与潘汉年相识的谭,于1983年开始为潘汉年写传记。为了收集信息,他在晚年于1987年3月7日采访了袁殊。谭告诉我,当时要找到并不容易。很少有人知道袁殊已经平反,并拒绝告诉他袁殊的地址。有些人甚至拒绝提及袁殊这个名字。谭元亨是在会见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娄石屹后才被证实的。是潘汉年要求袁殊主动打入日伪的。娄石屹也帮他找到了袁殊。
袁殊偶尔会“抱怨”自己的真实情况。解放后,我曾在大连见过丁玲等三十年代的左翼文人。他感慨地说:“你们都成了革命名人,我成了反动派。”丁玲的回答是:“我们认识你。”
很多时候,他是沉默的。晚年在前门遇见聂绀弩,回忆往事。他只是淡淡地对曾龙说:“我不怪你,他不理解我工作的复杂性。”
“自负忘生死”“终生不耻”是袁殊1971年在秦城监狱写的诗。
1982年8月29日,潘汉年平反后不久,最高人民法院也对袁殊案作出了判决。要点如下:一、1965年判决被撤销;第二,袁殊被判无罪。同日,公安部和中央调查部对袁殊的政治问题作出复审结论:确认袁殊1931年参加革命工作的事实,恢复袁殊的中国共产党党员身份。
同一天,袁殊在日记中写道:“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在监狱里呆了20年,经历了8年的劳动改造。他曾多次向各方诉苦(从1978年开始,他一直身患脑血栓,在香山休养了8年),过着混乱的生涯,又开始见光了!——中国共产党的伟大和光荣就在我的身上——一切虚假和错误的案件都在实事求是的精神下得到平反。”一切都成了历史。向该组织提出申请后,袁殊恢复使用他原来的名字。他说:“回顾我的过去,袁殊这个名字没什么好隐瞒的。”
2002年,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的《中共党史人物传》讲述了袁殊的一生,肯定了袁殊“完成了党赋予的特殊使命,不顾个人名誉”。
谭元亨还记得,他去看望袁术的时候,那个年纪太大的老人已经失言,行动不便,但袁殊仍然坚持要翻箱倒柜,为他找出平反的文件。谭元亨说:“康复文件只有一页,有点皱。他显然痴迷于这一点,生怕别人不相信他已经平反了……”很多年以后,谭才想明白心中的执着,这是这位在特殊时代经历过风风雨雨的老人的最终结论。
同年11月,谭访,病逝于京。他的骨灰盒上盖着党旗,放在八宝山革命公墓。他的儿子曾虎在发表的文字中写道:“今年第一场大雪降临时,他去世了。当我推着他的尸体穿过院子来到停尸房时,风停了,地上覆盖着雪和树。银色的花朵,在庭院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庄严...那是1987年11月26日凌晨,一个新的黎明明要来了。”
我在写作过程中参考了曾龙的书《我的父亲袁殊》,所以我要感谢你!
——西部商报12月29日(李阳)经甘肃省第十二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五十三次主任会议于2015年12月15日批准,甘肃省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明确了2016年立法规划,其中纳入了备受社会各界关注的《甘肃省人口与计划生育条例(修订草案)》。
标题:[陇文化]历史上的真实伪装者袁殊:拥有五重间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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