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草人儿

□邻居

曹仁最早的几首诗是1989年的。她的《无题》里有这样一句话:一个没有家的孩子/写一个家庭的故事。诗人在诗歌中混合了温暖和悲伤，表现了诗人对温暖的渴望。

但几年后我真的注意到了她的诗。突然看到她的一组诗，感觉她真的长大了。

一束月光被钉在一个女人身上//她撞到了一个玉镯上//一个女人手腕上的铃铛叮当//她用自己的声音打破了风的喉咙//然后把我簸成最后一粒麦子今秋//夜晚/从一个男人的身上取下一枚别针/将一束月光钉在一个女人身上(《身体的花瓣》)

这样的诗轻快灵活，悲凉却不淡。在近乎透明的诗意环境中，铁的痛苦和月光混合在一起。诗歌中有命运，爱情或婚姻的命运，但诗人巧妙地将这一主题转化为诗歌本身的命运。一束月光和一个女人钉在一起，这不仅是一句独特的话，也是一句蚱蜢钉痛的独特的话。朴素给她的诗带来敏锐的直觉，这种直觉有时是暧昧的，但恰恰是最好的诗所必须具备的。

在此之前，草人们自然会写一些简单甚至是简单的诗。她跟我说她的诗，和很多努力打坐的诗人比起来，蚂蚱算是幸运的。她似乎从来不觉得写诗太难，所以她必须努力思考。安静的时候，坐在书桌前，一张白纸似乎有东西要写。草人没有深究的意思，她甚至有一句近乎简单的诗《掉进自己的陷阱》:

大坑/小坑/坑坑洼洼/站在坑边的小蚂蚁/不懂爱/扑通/跳

这首诗甚至还有童谣和动画一样的意思，但我真的很喜欢。诗歌的真正意义可能来自于这样的简单。简单本身就是澄清，澄清会更显眼。当代诗歌的晦涩，在追求深度的同时，也掩盖了另一边一些诗人能力的不足。

单纯的人，即使生活经历积累了，也总显得没那么复杂。在曹仁的诗《浴室没有灯》中，也就是这样一首自我舒缓孤独的诗，并不是一种复杂的体验，虽然体验是真实而深刻的。深色的沐浴者/身体被一层一层地涂上了水银。在这样一首诗里，我们感受到的不仅仅是黑暗中的沐浴者，更是黑暗中卑微的生命，一层一层地涂上了清凉的色彩，美丽而滋润，不合时宜的生命。在这里，时间随着黑暗中微弱光线的延续，回到了沐浴者孤独的内心。

近年来，曹仁的诗歌风格发生了一些变化。她的诗歌是这个女人在有限的人生旅途中的深情和探索。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可以说她的诗有点复杂。她的《一个错误》有一些延伸的尖锐性:

挑出一个错误/指甲里的泥/镜子后面的灵魂/依然美丽//推开窗户站起来/灯光一个接一个亮着/像一些熟悉的词/一个接一个地闪过这个秋天/成熟允许一个错误/比另一个更深

从诗末的秋天/成熟允许一错/比另一错更深，我看到了她的成熟。我为这样一句话而欣喜，这句话变得简单了一点。这种简单已经开始了它沉重的旅程。

她的单纯会变得单纯。在她的《我应该是这样的女人》里，有一些诗句:我应该是这样的女人/晒着暖暖的太阳/织着毛衣/偶尔抬起头//拉着两句共同的/坚定不移的毛线/针织开//针织开/这是一种温暖。这么简单的一首诗，应该出自一个心满意足的女人。有时候最平凡的生活，在经历了繁华之后，会变成太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幸福。

给你讲一个成年人的故事，是草男的另一首情诗:

竖起耳朵/我给你讲一个成人故事

从前有一座山/山中有一座庙/庙里有一位老和尚/他说山下的女人是一只老虎

喂你一颗果冻豆/老虎不吃人

看着这种诗词，几乎让人暗暗发笑。一首古老的流行歌曲似乎在这里微笑，这意味着什么。浅薄是浅薄，但意义丰富。

诗人的诗《上帝，请稍等》是一首新奇的情诗:喝完/说话/腰间的草叶脱落//上帝/我应该向你表白/但请再等一会儿。诗人也有这样一句话:女人泄露自己的风声/爱她也是一样。在诗人的《当白发取代黑发》中，有这样一句诗:我会轻声说，/我爱过的人/你可以变老。这看似有点凄凉，但核心是温暖，还有对时间的隐性服从，对生活的感激和赞美。

与很多人的写作相比，她的诗歌写作几乎是悠闲的，没有多少毅力，但这种心态让一个诗人在最轻松的心态下写出好诗。僧人修炼的平常心在草民这里得到了实现。这样的诗人，对生活的态度简单却又透彻透彻，可以寄予厚望。她的力量是陌生而迷茫的，有冷中的温暖，有单纯中的邪恶，有孤独中的暴力，有宁静中的不安。语言和结构上的细微缺陷反过来也成了曹仁诗歌的某种特征。

草男:女，满族，辽宁兴城人。诗歌写作始于20世纪80年代末。曾就读于鲁迅文学学院第十二期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培训班。他的作品被选入各种选集和年度诗集。获第二届黄河文学奖、甘肃省第五届少数民族文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