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两个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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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不爱吃柿子，但是去卖柿子的小摊上总会买几个。那些爽滑而有活力的柿子并没有引起我的食欲，反而引起了我心中对过去的愧疚。

我上小学的时候，是80年代初。那时候老家还很穷，商品流通相当匮乏。就连柿子也成了稀罕物。有一次，父亲从县城买了一小袋柿子，挂在窑墙上的木钉上。无意中看到红绿交织网袋里的柿子，嘴角突然流出。我趁着父亲在炕的被子上打盹儿，采取了最快的速度和最敏捷的动作。从网兜里，但是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腹部剧烈疼痛，忍不住滚了一地。直到父亲听到我的呻吟声，给我做了一个很好的腹部按摩，我的胃才不疼了。

我上中学的时候，住在县城。一天下午，第二节课的时候，爸爸突然推开我们班的门，大声问:“我们坏掉的宝宝在这里吗？”

当时我们全班都愣住了。我快步跑了出去，身后传来一阵笑声。父亲看到我，赶紧上前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透明的袋子里有两个柿子。他递给我:“我知道你爱吃这个。我今天在县城遇见了你。我给你买了两个。赶紧吃。”

我没接。我生气地说:“我不吃。谁叫你来的？”然后我转身就走。“你为什么不吃它？我发给你的。”我看到父亲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完全丢了脸，没文化，不懂礼貌是什么意思。我心想，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呢？对我来说是耻辱。

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父亲。“以后不允许你来我们学校。我想你会让我难堪的。”之后，我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教室。至于我父亲当时是怎么回来的，我不知道，除了很生气。

后来父亲再也没来过我们学校，偶尔来县城。他看到我和同学一起走，就有意识的躲了起来。有一次，学校用我的一个节目举办了一场文艺演出。父亲知道后，偷偷来到学校，在一个角落里看。这是我妈后来告诉我的。

后来因为家里实在没钱供我上学，我只好回家种地，整天在地里干活。很快我就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我父亲的犁把大自然带到了我的手中。那时候我已经感受不到父亲的土气，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他老人家。虽然我尽力孝顺他，但我发现父亲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不止一次问爸爸“两个柿子”的事，又向他道歉。他总是说:“我不记得了。”。

15年前的初秋，父亲终于积劳成疾，胃病急剧恶化多年。经过多次治疗，他仍然没有效果。这一刻，我有一种父亲马上就要去世的预感，所以除了在心里给予温暖之外，我想尽一切办法在生活中好好照顾父亲。

有一天，我妈偷偷告诉我，你爸在我面前说了好几次，想吃“两个柿子”。我顿时泪流满面:“妈，你怎么不早说！”

我发疯似的跑出家门，来到20多里外的一个小集镇。那是中秋节。柿子在这里很少见。逛了一街，最后在一个摊位前买了一小袋柿子。我一踏进家门，父亲就永远离开了我们。

我知道我的话对我父亲伤害有多深！为了让父亲的精神伤痕在另一个世界慢慢愈合，每年年底祭祀先人时，我总是把珍贵的柿子带到父亲的坟前，和年夜饭、糖果、香烟一起献上，在心里默默祈祷。只有这样，才能减少心中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