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一条城

城市是我第一次知道的家乡以外的地理名词，因为我爷爷在搬到靖远沙梁之前就住在那里。当时我想象不出一个城市是什么样的，最有影响的是他们的方言，“跳城话”，和靖远话差别很大。“跳城人”互相交流的时候会说这样的话，而靖远人很少这么说。

我对跳城人的了解主要来源于我爷爷家。我爷爷家是一个大家庭，但是在我爷爷这一代，我家的担子就落在我爷爷的肩上。当时小奶奶不小心把杏仁卡在喉咙里，拔不出来。于是我爷爷带她去兰州做手术。手术很简单，花费也不多，但是我爷爷真的负担不起。一分钱也杀不了英雄韩。我爷爷奶奶在苦难之后选择了回家，像传统的穷人一样认命。

奶奶被一颗杏仁打死了。她去世的时候，我妈才6岁，两个阿姨都很小。她非常清楚她的死对这个家庭意味着什么。

外婆去世后，外公面临着继续结婚的问题。

一个家庭必须有一个家庭主妇。但是爷爷担心新的家庭关系会对三个未成年的女儿造成影响，在拉扯大一点的孩子后，他下定决心要考虑自己的事情。他靠一辆小车到处跑来跑去谋生。因为鞠了很久，他高大的爷爷很早就成了驼背。后来，他的生活变好了，不用远行了，但驼背是无法改变的。

最后三个女儿都长大了，相继结婚。爷爷在别人的牵线下继续嫁人。新祖母是一个寡妇，有三个孩子，我祖父全心全意地接受了他们，继续尽丈夫和父亲的责任，用她的驼背和肩膀支撑着这个重组的家。我的家庭生活陷入困境，我不得不这样，于是我的祖父又开始了他以前的生意，去其他地方找吃的。

我爷爷经常走我们村的路线。那时候因为土地多，而且土地是机井灌溉的，村民过得很好。但是，爷爷很少来我家休息。母亲发现后非常难过。爷爷说:你是一个大家庭，食物很少。我去的时候会让你很尴尬...直到现在，我妈说起这件事都觉得很愧疚，同时也很佩服爷爷的大度和自尊。

高二那年，爷爷去世了。

我很想他。我常常怀念一个只是概念化的城市。每次遇到榆中人，就打听那里的情况，然后说:“那是我爷爷的老家。”

不久前，我有机会去了一个城市。现名青城山，与宋代名将狄青有关。青城是一个狭窄的河谷盆地，黄河从这里经过。明清时期是黄河上游的主要商品集散地。时至今日，古香仍有不少古宅，显示当年的繁华。那种单纯、冷静、安静，让我想起了我的布衣爷爷，想起了他那丰富的笑容。陪同我们参观青城书院、城隍庙和罗家大院的人中有一位是年轻的武装部长。

他给我讲解了青城山的历史，水烟，人物。他的表情如此清晰，我感觉很熟悉。也许，很多年前，他们家是爷爷家的邻居。

我从他那里知道了一个城市名字的由来。当年，狄青在此筑城防御西夏元昊的进攻。因为北方有一座很长的山，面对着一条很大的河，所以城市很长，所以人们称之为城市，也叫城。我爷爷一家先从山西来到西北，先在宁夏中卫定居，然后去了苕城。

清末朝廷迁到靖远东湾疏散人口。一座城市在我的脑海里已经存在了三十多年，我到了这里才知道城市遗址已经被夷为平地。时间会抚平一切，改变一切。唯一改变不了的是城里还活着的人有一张清晰的脸，这是我最熟悉的表情。所以，我在真正到达之前就对这个城市熟悉了；第一次到，没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