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种在枣树上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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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的两株枣树长出了新叶，黑色的树枝吐出了绿叶。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透过窗户看去，一些毛茸茸的树枝正好印在一片蓝蓝明亮的天空上，很像是随意泼墨。虽然我看不到更高的树冠，但我能强烈地感受到可爱的阳光。新长出的叶子都是绿色透明的。因此，我在心里感叹，在一个越来越拥挤的城市里，在这个低矮的角落里，有这样一个只有十几平米的a/12365だよ阳光池。谁说不是生活给我的礼物？

我呆呆地坐着，看着院子里的枣树。他们像两个成年孩子一样站在我眼前。还记得他们刚搬来的时候，只是两根拇指粗细的树枝，身上留下斑驳的疤痕。树枝上挂着几片黄绿绿叶，像营养不良的孩子稀疏的脑袋。那天，他们躺在我们的院子里，我们谁都不相信他们会活下来，但是我公公那么小心翼翼地用摩托车把他们带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把包裹在他们根部的塑料剥掉。他让我们在院子里挖两个坑，然后把挖出来的沙子用细筛过滤，去掉小砾石，把发酵好的羊粪拌成细土，拌均匀，再往坑里填。最后种上树苗，浇上水。那是春天的一个中午，仍然精神矍铄的公公亲自挥舞着铁锹，大声命令我们做这个做那个。种树的时候，他坐在凳子上擦汗，转过头，眯起眼睛笑着问我们:“信不信？三年之内，你就可以吃到这棵树上的枣了。”

小树种在土里，公公的身心都种在土里。只要有空，他就会在院子里玩耍，不是松土就是铲草，汗水会不时从他的鬓角流出。在岳父的照顾下，这棵小树终于长出了新叶。对生活充满向往的公公，在院子里种了很多花，包括海棠、仙人掌、盆栽。院子虽然不大，但因为离地近，这些花开得很鲜艳。一年四季都是五颜六色，你就蔫了。我笑着笑着。金达莱最亮，更漂亮。一旦开花，它就明亮闪亮。

这个小院子原本只是一块小小的空土地，在公公的手里变成了一个奇妙的花坛，一年四季散发着熟悉而亲切的香味。那时候，我们一家人吃完饭，喝完茶，经常坐在树荫下聊天，四周鲜花环绕，蝴蝶在花丛中飞舞，让我们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的时光，也因此经常感受到生活的真实和细微动人的特征。

枣树一天天长大，过了两年，明显觉得自己蹭了不少，茎也变粗了，叶儿也变粗了，像个发育中的小伙子，尽情地伸着腰。但是公公的身体越来越差。有很多次，我们看到他坐在院子里，久久地望着树和花，灰白的头发在绿叶和红花之间若隐若现。

第三年春天，枣树的树枝上长满了小白花，看起来像满天的星星。我们在花园里散步，花园里铺满了鲜花和雨水。花没了，你会看到枣树静静地立在枝头，先是绿草如茵，再是绿油油的绿油油。过了几天，开始丰满圆润，颜色逐渐脱绿，露出淡淡的鹅黄。一阵秋雨过后，他们变成了喝醉酒的红脸男人，完全暴露在淡黄色的枣树叶子下，他们很重，弯曲着树枝。

今年我们打了两盆枣子，分享劳动成果。但是公公只尝了几口。我们递给他红枣。他总是弯着脖子说:“我从来没有吃过比这更美味的食物。”公公一辈子都这么固执，让我们很无奈。不过公公定了一个规矩，只允许我们玩够得着的枣，到了二楼阳台上面树枝的枣留给二楼陈爷爷的孙子。之后每年枣红色的时候，我们总会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伸出一根长长的杆子，在树梢上打枣。这条规则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

现在，当我看着长着新叶子的枣树时，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岳父。仿佛就在昨天，他指导我们种枣树。灰色的头发隐现在绿叶和红花之间。他眯着眼睛笑着问我:“信不信？三年之内，你就可以吃到这棵树上的枣了。”

端阳节前夕，我站在枣树下，望着头顶青翠的枝叶，默默想着死去五年的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