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一个勺子》：触碰现实非碰一鼻子灰？

最近，在以宏大场景、震撼视听、明星效应、热门话题强烈吸引观众眼球的商业电影《火星救援》、《007:鬼党》、《饥饿游戏:笑禽(下)》、《我的少女时代》中，贴上现实主义和黑色幽默标签的国产电影《勺子》显得有些尴尬

这部作品由演员陈建斌褚执导，改编自中篇小说《奔跑的月光》，因在第51届金马奖中获得最佳男主角和最佳新导演两项大奖而备受各界关注。片名中的“勺子”在西北方言中是“傻子”的意思。《勺子》围绕着一个傻子:西北农民和一个傻子纠缠在一起。他想尽办法摆脱傻子，但在和他相处的过程中，他发展了感情，转而帮助傻子找到了家人。傻子被冒充，假“家人”接踵而来。一个被拒绝的傻子突然成了热点，他的善行在别人眼里变成了唯利是图，所以他无法理解。他不停地问身边的人，结果成了别人想摆脱的傻子...

黄泥坡，白雪皑皑的大地，人脸上的高原红，“静静的”，“勺子”等带有幸福感的方言，简单到“土得渣渣”的一些元素构成了我对A勺子的第一印象。影片采用极简主义风格，没有花里胡哨的技巧和故弄玄虚的结构，只有生活化的表演，通俗易懂的地方口音和泥土气息的影像呈现，还有一些晃晃悠悠的镜头语言，突出纪实色彩，使用手持摄影。就像一碗粗糙的糙米，习惯于吃这种含糖量高、做工精细的商业蛋糕的观众，第一口就有点咬牙切齿。然而造物主的智慧却是如此不引人注目。它们正是在看似平淡的情节下展开，以看似荒诞的喜剧形式精心计算，一步步引领观众审视自己，思考人生，审视人性，探索全民逐利时代扭曲社会价值观的严重问题。

近年来，随着电影产业化的逐步深入和创作理念的不断演进，在中国电影史上影响深远的现实主义传统被弱化了，越来越多的伪现实主义悬于社会现实之上，毫无根据，而在艺术上取得一定成就、在市场上有一定影响力的现实主义作品则凤毛麟角。在这种背景下，《勺子》的创作者敢于面对现实，探询灵魂，批判时代缺点的艺术精神，是值得称道的。然而，作为艺术、媒体和产业的综合体，电影具有意识形态、审美形式、消费和娱乐等多种功能，这决定了它作为一种文化现象的复杂性。所以评价一部电影，不能只看艺术价值，还要结合社会价值、经济效益等因素。从社会价值的角度看，《勺子》让人在看的过程中产生强烈的不安全感。可以说是一部关于社会现实的“恐怖片”。在影片呈现的社会图景中，由于经济规范和法律制度的不完善，道德伦理秩序混乱，而像拉条这样善良正直的人，面对苦难和险恶的现实，又是脆弱无助的，以至于在故事的结尾，他不得不杀死弱小的羔羊，戴上愚人的帽子。很多观众和我有同感。看豆瓣的评论，全是“老实人=傻子”“又好又傻的人总会被骗”“世界上只有傻子和骗子两种人”之类的话，充满了负能量。甚至有观众写道:“坐在电影院就像坐在荒野的寒冬里。大雪花被北风卷起，打在柔嫩的脸上，好痛！”

勺子不是特例。在为数不多的国产现实主义电影中，对世界的险恶解读更多，对生活的美好表达更少，对社会的黑暗挖掘更多，对和谐美好的场景更少。有些电影甚至从头到尾都笼罩在负能量之中。大家都很自私，家庭不温暖，爱情多疑，社会暴力，生活真的很无奈。创作者直接向观众展示了贫困、饥饿、无知、陌陌、背叛和欺骗等社会痛苦。不讨论这些问题的成因和改善方法，不积极引导这些负面信息，观众只会心灰意冷，焦虑不安，甚至开始怀疑人生的价值和意义。人们不禁要问，电影一定要接触现实吗？

在新闻传播领域，有一个关于“负面新闻对公众心理有负面影响”的专门研究。在我看来，这也适用于电影的传播。太过残酷的故事会破坏人们对生活中美好事物的敏锐感知，会伤害大众的心理健康甚至社会主流价值观的构建。所谓文化人，艺术养心，电影创作要让人感受到世界的善意和温暖。更重要的是，在当前的社会环境下，人们的审美取向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人们期望在艺术享受中放松、减压、陶冶情操，从而获得生活智慧、情感安慰和精神启迪。

那么，现实主义电影应该如何创作才能获得主流观众的认可呢？作为一个艺术概念，现实主义与电影功能属性的定位有关。现实主义指导下创作的电影作品不仅为公众提供了娱乐和艺术享受的工具，也成为艺术家观察现实生活、促进社会进步的重要方式。现实世界中有贫穷，有灾难，有邪恶，有丑陋。现实主义电影如果要观察现实，可能会让观众感到愤怒、恐惧、悲伤和绝望。然而，以实录精神进行创作，只是现实主义作品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的素质。在展现现实的基础上，如何激发人们的思维，解答社会困惑，疏导大众情绪，引领价值观的建构，进而在大众心中形成一股内力，对现实社会的改造和建设会起到积极的作用，是现实创作的更高境界。现实生活就像一条小溪，时而急时而缓，大多数时候是稳定的。毕竟尘封肮脏的人和事只有少数。更多的时候是温暖，温暖，平淡的日子和人类的互动。因此，电影创作要善于发现日常生活中的常态之美，挖掘隐藏在看似平淡无奇的亲情、友情、爱情等情感中的宝贵财富，这才是观众更希望在现实主义电影中看到的。(李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