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文学作品：生命感动沙土

我的河堤上有一亩沙地，种的是甜麦(玉米)。去年八月的一个晚上，我的玉米遭遇了厄运。那天晚上，雷声大作，天空裂开，闪电的深处是密不透风的黑暗。灯光一闪，只见大雨滂沱，屋檐下挂着白花花的瀑布。闪电过后的空隙里，整个世界一片混乱，大地像漂浮着要流走，房屋像漂浮在怒涛上的小船。老婆靠在我身上，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我看着窗外发呆，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身边的雨声，水声，风声。闪电试图劈乱，但裂开的缝瞬间又合上了。电早就没电了，找不到蜡烛。我和妻子终于在黑暗中破晓了。那天晚上雨停后，我和妻子听到了河堤上洪水的轰鸣声。我觉得大雨缓解了抗旱沙中生长的玉米的饥渴，对老婆说:“我们的玉米不错，秋天后有玉米粉吃。”老婆还说:“别看沙子，你又不是年年哄我。”看着亮晶晶的窗户，我知道我老婆每年靠一亩玉米喂20多只鸡和一只肥猪，村里很多人都羡慕她。我是喝玉米粥长大的，对玉米感情太深。我和老婆把一年积攒下来的尿、猪、鸡粪都运到那一亩沙上，希望秋后有个好收成。玉米种植后，发芽生长良好。老婆看着比别人家更高更绿的青玉米苗，一双杏眼闪闪发光，眼里流淌着金色的喜悦。

第二天，老婆起得很早，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门。我躺在床上，记不起来了。突然老婆进屋推了我一把，说:“不，都结束了。”我问:“怎么回事？”“娃娃没有嫩甜的麦子！”老婆忙着穿雨鞋找农具，我忙着穿衣服。

我和妻子去河边的玉米田。我一看就傻了。田野被石头和泥球覆盖着。玉米幼苗要么被压在石头的泥球下，要么被埋在淤泥中。没有梗站着。原来分洪从上游冲过地面，顺着地面流下来，带进来大量的石头、泥巴、石子，打、砸、淹、冲、压，还会有挺立的玉米苗！地球岸边的一排白杨树也被石头砸碎，剥去了树皮。玉米地变成了多岩石的海滩。我从地里滚了些大石头出来，我老婆站在泥水里帮着沾满泥巴的玉米秆。虽然她帮助的玉米秆根部沾满了泥土，但它们都躺在地上。我儿子也来帮忙。他帮助幼苗，和母亲一起耕作土壤。他全身都是泥。搬到石头后，我也去帮玉米苗。我把玉米秆提起来，玉米穗和玉米叶上全是泥，站不稳。我把树根弄到了最后，把十几棵树举起来，树根发出了脆脆的断裂声。我说:“别做了，浪费时间！”妻子面无表情地从地上走了出来。我对儿子说，把地上边的胡椒树抬起来，不然明年边界就不清了。邻居被冲走了，两地之间种了一排辣椒树。一家三口把胡椒树从沙子里挖出来，举起来。之后几天没去外地了。老婆总说，今年我家啥都没有。

过了七八天，我想起花椒树顶的土没抖，就去河边的沙地。那是在早上。忙完辣椒树后，随意在田里溜达，来到老婆扶着的玉米秸前。我发现有些玉米叶子上还沾着干泥。我伸出手，让树叶弹起，泥巴抖掉了。虽然梗减轻了重量，但还是抬不起头。我用双手捡起玉米穗，玉米穗被泥包成了棍子。我大吃一惊:耳朵从泥棍中间的泥里拱起，又黄又嫩。我的心情不自禁地颤抖。没想到陷在泥里的玉米竟然有这么强的生命力！他们是被洪水蹂躏，被主人抛弃的生命！我扶着刚长出嫩枝的玉米秆，把下半身又压在沙子上的茎秆挖出来，让枝条露出来。每次扶一根玉米秆，都感觉到一股生命的力量在手中跳动，求生的欲望震撼了我。几个小时后，我汗流浃背，准备回家。突然在一个没有幼苗的泥壳里发现了一条两三厘米左右的裂缝。我弯下腰用指甲抠了一下。原来是一穗玉米秆，长出了又黄又嫩的新芽。在过去的几天里，它蕴含了一种力量，在没有阳光的环境中顽强地冲破硬壳，这种力量足以撼动大地，让我肃然起敬。老婆见我好久没回来了，就找了田。我一个个给她看。她说，“我们不应该留下庄稼。”从现在开始，我和妻子每天都要去地里干活。玉米长得越长，越开心。秋天过后，把玉米芯拿回来，剥皮，脱粒，晒干，称230斤。

玉米地震撼了我的心，让我向自己承诺，我永远不会辜负我的生活。虽然老死病逝是不可抗拒的，但让有限的生命发挥出应有的光辉，却是在自己手中。无论是福是祸，无论是喜是悲，都要勇敢的活着。

邓朴方说:所有的生命都是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