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读韩万胜组诗《乡长的小诗》

耶稣对他们说:“门窄，路小，人少。”(新约？马太福音)他又对百姓说:“你们中间有光的时候，就要趁着有，免得黑暗来到你们这里，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不知道往哪里去。”(《新约约翰福音》)陕北诗人韩万生，以一种超然、抽象、虚幻、神秘的玄学取向和超越，循着诗歌的圣光之路，奠定了中国西部青年诗人第一方阵的美誉。这首诗是韩万生诗风的金箔书签，可以嵌入21世纪诗歌经典的扉页。诗中的第一首诗《苜蓿地》在动态的“旋律”中进入了物我合一:“一只夜鸟从苜蓿地飞来，展开一片月色/润湿了我安静的村庄/羊群啃着细细的星星/一对恋人/山脚下淡淡的绿色”，这不仅仅是文字的联想流:飞→惊→湿，具有优雅的审美意识，诗人最直接、最平实的语言客观上消解了传统诗人在语言雕刻上晦涩难懂的文化企图，在平实的光线下使诗歌生动、朴素、优美。于是，羊的“咀嚼”和一对恋人的“浅绿”，完成了一种富有内涵和韵味的语感的传递。我曾经记得禅师伟信说过，禅修有三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生活在陕北黄土沟壑的韩万胜是为数不多的能达到禅宗第三境界的人，所以诗人的感悟是直接而犀利的。一句话，诗人“见”，却“不见”，进而捕捉到了内心的心绪流动。

下面的《草唱》用一系列的对象、场景、一系列的事件表达了诗歌的意象:“风和沙是他是我的兄弟/白柠条、沙达旺、紫穗槐等。/残酷地分开//风出不了四季的眼/沙定在根的掌心/草在歌唱。”这首诗的主角形象是“草在歌唱”。诗人对物的物象赋予了一些抽象的情感和深刻的思想。围绕“草在歌唱”这一中心意象，还有另外两个意象:“风与沙残酷地分离”和“沙固定在根的掌心”。不难想象，绿植们在迎来“草在歌唱”之前，经历了很多磨难。“草在唱”其实是绿人们看着自己种的白色柠条、沙打旺、紫穗槐长大长高后的一种喜悦心情。因此，在诗人韩万生的敏感心灵中，他们超越了各自孤立的具体形象，表现出了深刻的相互关系:“用不同的表面聚集各种经验，这些经验实际上可能产生协同作用”(袁可嘉语)，这使得诗歌风格形成了现实，象征着与诗学的有机统一。从现实的角度来看，我们可以读出诗人想歌颂伟大勤劳的绿色植物人的主题；从象征的角度来看，很明显，正如诗人在他的诗中所说:“我是小镇的头/在这沙漠的深处长出绿色来。”比喻作为一个公仆，要为老百姓着想，像范仲安:“先天下之忧，后天下之乐。”但如果我们超越这两个表面的表述，也可以从形而上的层面去解读一个更抽象的主题:它是对自然的具体呈现。诗人韩万生自然将哲学思维的神秘与诗歌的情感结合在一起。如果这首诗里有一个音，那就是“大音好音”。“天地大，美不言”是道家的天道境界。这让我想起了艾略特的《四重奏》？烧毁诺顿:“文字，进入/语言后的寂静。只有借助形式、格局、/文字、音乐才能成就/静止，就像一个静止的中国花瓶/永远静止不动”。是的,《野草在歌唱》必将穿越时间的空，走向未来。

诗歌是一种自然的、无意的写作，正如雪莱所说:“诗歌不受灵魂主动力量的控制，它的诞生和繁衍不一定与人的意识或意志有关。”韩万生的诗《白羊肚巾的老农》里也有一首很棒的诗:“我从小看着你/把太阳拧成麻绳/把山里的活死人庄稼绑回来/把月光撒成煎饼/嚼烂/或苦或甜的思绪//穿过深夜/我看见/满山绿草/满屋牛羊/一波又一波。我读的是简约之美，它不仅包含了日常生活的精致和提升，还意味着日常审美背后的广泛延伸。它以“阳光、月光、庄稼、煎饼”等熟悉的词语开始，不仅生动，而且自然质朴，更具美感。从这些日常的话语中，韩万生发现了其中的审美:绿草和牛羊轻轻熨平了老农的皱纹。诗的最后一句“一波又一波/轻轻熨平你的皱纹”，尤其是天才的一笔。这种喜悦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啊！皱纹因为它而被熨平，变得年轻，这无疑是耶稣治疗瘫痪病人的精神力量。圣经？马太福音，“耶稣上了船，过了河，来到自己的城。有人用床垫抬着一个瘫子给耶稣。耶稣看见他们的信心，就对瘫子说，小子，不要着急，你的罪赦了...男人起身回家。众人看见，就都惊奇，归荣耀与神，因为他赐给人这样的权柄。”韩万生的“轻熨你的皱纹”，类似于耶稣的神力。

一首深刻、多维、迷人的诗，来自一颗开放的心灵。开放的生活是一首诗存在的基本理由。在韩万生的这组诗里，他做到了两点:“我的笔听起来是为谁而作的？我看到空天空中的云有些潮湿？我的手为谁鼓掌？我看到绿色在大地深处涌动”(《春天》)；“苍天·空洒下蓝色的微笑/微风在树叶上起舞/红领巾/铺下一条又一条绿色的路”(《沙尘暴》)，韩万生诗歌的魅力在于他对简单的深刻和对感应的深刻。我以为用霍夫曼斯塔尔的“深层隐藏在这些诗中”可以说是广义上的抒情诗。这不仅是韩万生的成熟，也是21世纪初中国诗歌的成熟。(刘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