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温情提示 缎子的嫁衣

20多年前，在小镇的矮街上，总有三四十个制衣摊。我妈妈的专长是做棉衣。如果有人要棉衣，其他摊位的人会指出:那个，戴黑棉帽的那个。冬天妈妈戴一顶黑色兔皮的棉帽子，兔毛光滑黑黑的。夏天，很少有人做棉衣。如果他们想做，那就是婚纱。

我们这里的习俗是在卢曰礼娶一个棉花媳妇。嫁妆里一定有棉衣。深红色缎子配银或金图案，喜鹊攀梅，菊花。大热天穿。再时髦的媳妇，穿缎子棉衣的时候一定要看起来温柔温顺，不张扬，让新婆婆发自内心的喜欢。

妈妈做的棉衣是那条小街上最多的。冬天，天黑时，她带着新收集的缎子回家。我当时看到最多的缎子。传统的缎棉衣在家要摊开，前片、后片、袖子要一起裁剪。白色柔软的新棉布，一点一点均匀地撕开，铺在布上，里料，缝制。忙到半夜一两点。我妈妈在我睡觉的房间里做衣服。我放学回来，妈妈做衣服，我看书。剪刀剪缎子的声音就像踩在干燥的雪地上。做一件棉大衣需要两三天。做出来的棉衣挂在一根钢丝上，深绿、深红、深蓝、银白色，光泽柔和。我妈早上出门，裹着新衣服。新衣服穿在客人身上又合身又挺括，穿、做、看的人都喜欢。

那些年，我妈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缎棉衣，直到后来大型服装厂生产的机绣棉衣流行起来，她才渐渐不做了。机绣棉衣上有很多图案，花里胡哨，夸张醒目，但我不喜欢那种衣服被各种图案做成毯子。我更喜欢妈妈那种温暖而又含蓄的棉衣感觉。

棉婚纱，很多媳妇冬天作为家用棉衣穿，可以直接在外面穿，不需要盖外套。有的媳妇把婚纱当正装，婚礼当天穿一次，之后放在衣柜里。我想，现在，一定有人的柜子里有妈妈做的棉衣。棉衣的主人偶然会看到缎子婚纱，于是停下手中的活，拿出来摸了摸，说，这件婚纱做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