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扎西才让

□郭晓琦

新世纪的头几年，在甘肃的藏族青年作家中，有人开始前所未有地关注自己民族的历史。而且这种历史观并没有对过去进行完整细致的描述和追溯，而是在讲述历史的过程中进行了一种精神上的纯粹性的思考和追求。赣南诗人扎西开郎，就是这样一个默默关注母系家庭，守望诗歌的纯粹诗人。

扎西让他的诗被称为爱的印记。自从1992年开始写诗，他已经唱了20多年的三首龙歌曲。这三首长歌记录了他的文学之旅，也包含了他的诗歌梦想。

一个是国歌。作为一个用汉语创作的藏族人，他生长在藏汉二元文化交融、畜牧文明与农业文明相互辉映的甘南。他的诗有强烈的民族忧患意识。在他的诗集《我的另类生活》中，他用诗歌讲述了西藏传奇的历史。有着藏族血统的扎西·凯朗有一个额外的视角来审视母亲家庭和文化。他的诗，从90年代的《寂静的冬天》，到后来的《隐痛》，再到今天的《仓库》，都体现了深刻的洞察力。作为一个藏族诗人，受传统文化的影响，善良向上的精神一直渗透在他的血液中，这让他相信民族历史文化的精华会冲刷他的灵魂。甚至幻想来自雪域的思想之光可以照亮人类的迷茫:寺庙后面的雪山，在思考了一整个冬天之后，在源头上丰富了溪流。也许正因为如此，藏族诗人完成了马扬金对扎西的评价:自我意识很强，总觉得时代和民族对自己潜移默化的影响，总让他思考，说，找，有所寄托。这是他诗歌的灵感来源。

第二首是人文关怀之歌。作家的作品只有体现人文关怀，才能代代相传。扎西使他写作中的人文关怀精神与他的大学生活密不可分。在西北师范大学浓厚的人文关怀教育影响下，扎西唤醒并爆发了长期积累的人文关怀意识:山后，逝者所游所作之地又肥沃了一年。/山前，森林里还有那么多阳光。/我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一点也不困，就放下柴火。/但它还是生了痛，生了山后面的风景。/生出睡在沃土下的人的孤独。这种隐藏的痛苦和孤独，源于诗人对人类命运的高度关注，源于诗人对万物的关怀和对生灵的敬仰之心。

第三首是情与爱之歌。扎西只是给了很多空间去描述亲情和爱情，强调爱情的美好和不朽。其实他的爱是博大的，包括对祖国、民族、故土、亲友的爱。性格隐忍的扎西，一直把爱埋在心里，做了一壶经得起品尝的老酒:几年后/我依然徒步上山/在松柏下/像妈妈过去做的那样/静静的坐在树桩上/坐在自己的悲伤上/坐在树桩上一言不发，热泪盈眶(“妈妈坐在树桩上休息”)，这是诗人久违的一生。他以强烈的同情心写父亲:阳光照在他身上，像一个按外貌衰老的婴儿/风吹在他身上，像吹一把失去红缨的旧枪(《我的父亲》)。写爱大胆而深刻，从爱开始，归结为对大地的爱，对母性的感激:格桑在这个村子里盛开/一个用藏语问候的村子，那是我日夜的家/怀里抱着小羊的卓玛/一个我遇到的两个乳房的女孩(“格桑盛开的村子是献给卓玛女孩的”)。

著名诗人阿信认为扎西的诗歌在题材上属于西方诗歌的范畴。然而，西方诗歌作为20世纪80年代形成的一个普遍概念，早已无法覆盖新世纪以来的西方诗歌作品，其语言风格、艺术手段、诗学观念和审美追求都发生了质的变化。20世纪90年代后期，中国西部代表诗人的创作与20世纪80年代的杨牧、周涛、昌耀、林冉等人截然不同。扎西·凯朗的诗歌创作也不例外。他吸收了更多的西方现代和后现代主义诗学思想，强调自己的内心体验、话语的客观呈现、话语之间的碰撞以及由此产生的话语在符号学意义上的现实性。

扎西的作品起点很高。写作之初，获《诗神》杂志举办的全国诗歌杯诗歌比赛一等奖，1993年进入中国十大诗人。后来又先后在《诗歌杂志》、《民族文学》、《明星》等重要文学刊物上发表有影响的作品，作品入选多部年度诗选。1998年，《飞天》引进了扎西·卡戎等八位青年诗人，认为他们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我省最年轻的诗歌力量。2002年，为了反映当代藏族诗人对诗歌发展的贡献，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了《摩尼石藏族文学丛前的念珠》，被选为20世纪80年代以来9位藏族代表诗人的中文诗歌之一，扎西以其追求民族、超越民族的审美精神成为重要诗人。2013年9月，中国作家协会主办的《文学报》推出了一个聚焦文学新力量的专栏，旨在梳理当代文学的新动向和新发展，介绍一批在中国有较大影响力的青年作家，感受这些青年作家给文坛带来的新力量。70年代后，诗人扎西成为我省入选青年作家之一。《文艺报》发表了一篇关于他的评论文章《像豹子一样横扫草原》，以及一篇关于作家创作的谈话《爱的永恒印记》。

著名诗人耿说:读扎西·卡戎的诗，我感受到了神奇的汉语和民族风情相结合所产生的独特魅力。在我看来，扎西诗歌的艺术价值在于，他从不装逼，那些直言不讳的自信和独白，有着巨大的心理色彩和语言魅力的诗意情怀。这种淳朴善良中的诗意美，只能和白银的光辉相比。

扎西开郎:藏族青年诗人，现工作于甘南，在《民族文学》《诗歌杂志》《诗选》《中国诗歌》《明星》《中国诗人》等文学期刊发表文学作品近50万字。他的作品入选《70后诗歌档案》、《2012年中国诗歌名录》和几部年度诗歌选编，并被翻译成藏语、蒙古语和满语。著有诗集《我的另类人生》、《扎西七门诗选》。作品曾获甘肃省第四届敦煌文学奖、甘肃省第二届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奖、飞天十年文学奖、西藏文学年度作品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