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散文：开往春天的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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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在西北的北部。冬天下雪是常事。小时候踩着厚厚的积雪去上学，一个人在路上胡思乱想，游泳。想想，如果雪有一所房子或一棵树那么高，在雪下打个洞会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景象和体验…

这个梦持续了很多年，但始终只是一个梦。没有实现的可能。

直到有一次去北京，上了地铁，我好像才发现走地下的感觉。

热爱地铁，实际上是由于美国诗人庞德的《在地铁站里》:

这些面孔在人群中显得鬼魅；潮湿的黑色树枝上有许多花瓣。

我已经忘了第一次读这首诗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即使是现在，以我十几年的写作经验，我也无法确切地解释老庞德想要解释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说:在漫长岁月的一个短暂瞬间，在一个地铁站里，他被来来往往的陌生面孔深深打动，被那个陌生而真实的场景击中…

地铁，车站，陌生的人流……构成一个诗意的存在。一直吸引着远方的我。

2002年秋天的北京，在众多拥挤的游客中，我是一个有梦想的人。游览完八达岭长城、故宫、十三陵等著名景点后，旅伴们早早休息，但我被心中的秘密激动不已。

为了找个理由坐地铁，我打了很多电话，最后发现大学的一个女同学住在海淀区。于是我一个人出去，顺着地图找，找到了2号线。依稀记得终点好像是苹果园(好有诗意的名字)。晚上地铁在地球深处快速行驶，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有些人在窗边看报纸，有些人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有些夫妇像没人看一样拥抱亲吻...那一刻，我在想，如果它不停止，一直这样走下去，会把我带到哪里。是梦幻天堂还是精神炼狱？

后来看了电影《地铁到春天》，再次印证了我内心的想法。在电影中，简斌和肖辉带着年轻人的希望来到北京。七年后，简斌失业了，无事可做。他要假装上班不告诉小惠，他经常遇到或路过的人都很忙很充实但有不同的烦恼。小惠也遇到了咖啡店老板的追求，陷入了情感漩涡的两难境地。失意的建斌无意间被一个因爆炸事故眼部受伤住院的女孩丽川吸引。他每天都去医院照顾她，渐渐产生了一种朦胧的感觉。于是，不同心事的恋人之间，出现了楚楚可怜的悲喜剧。地铁丰富了城市生活的色彩，承载着快乐和悲伤，也交织着梦想和希望，穿过寒冷的冬天和炎热的夏天，走向春天。

那是一个秋天的傍晚，到了最后，我突然失去了和女同学见面的勇气和欲望。买了新票坐地铁回酒店。我一个人走出车站，站在夜晚的大街上，面对着北京明亮迷人的灯光。我吁了口气，似乎放下了什么。

地铁不仅作为一种交通工具而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已经是快节奏高效的现代生活中的一个典型断面，一个流动的梦幻剧场，一个可以暂时放下疲惫身心的屋檐，一个可以让人在现实生活中向往的隧道。

中国地铁历史太短，让更多人感受不到它的诗意存在。在地球另一端的伦敦，地铁已经成为诗歌的平台和文化的阵地。

《泰晤士报》曾指责英国公共交通存在纪律问题:在不合时宜、拥挤的公共交通中，人们的负面情绪被最大化:肮脏的站台、堆满各种涂鸦的汽车站、站台上难闻的气味、暧昧的广播和糟糕的食物...伦敦地铁乘客承受着中心线的巨大压力和延误，正在与加入牛津街站的消防队“搏斗”。

这些现象不是简单的交通现象，而是人们在生活的巨大节奏和压力下的极度焦虑的综合反应，于是诗就出来了！公元1986年的一天，我想10000英里外的空应该是阳光明媚的。伦敦地下运行的人们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当他们到达卡姆登城市站时，他们可以很容易地欣赏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济慈的颂歌、约翰·伯格曼的怪癖或把鼻子搁在完全陌生的人的肩膀上后站在地铁舱壁上的斯蒂。地铁舱壁上发表了150多首诗。诗歌和地铁，两者都包含着隐藏和暧昧的东西，最终完美结合。他们就像一对情投意合的恋人:地铁找到了新的诗歌传播方式，诗歌将地铁从普通意义上的交通范畴中分离出来，变成了诗意的旅程。

我渴望有一天，我也能坐在写满诗的地铁车厢里，在唐诗宋词的平坦空间里，走过这个古老的国度。

那时，每一条地铁都将在通往春天的路上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