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文学作品:村校二年级
我二年级的时候,被我二爸从真正的小学刷进了村里的学校。乡村学校没有校园,没有操场,只有两个平房,只有一年级和二年级,只有一个老师,跟真正的小学条件没法比。村里学校的老师,姓程,跟我们一个村的。
我看见二丫爸穿着中山装,想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我学习那么好,为什么要被刷下来?而且他的小女儿二丫学习很差,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她为什么继续读小学?
“我怕他报复。”父亲有点抱歉。我恍然大悟。春天,他买了我家的一只小猪,他妈妈给了他一块钱!但是一块钱意味着要等老母鸡屁股下的十二个鸡蛋,或者十本崭新的作业书,或者许多五颜六色的糖果...
那时,我们几乎没有钱买练习本。大家的作业大部分都在地上,就在地上画了一大块,用石头写出来让老师检查。但是二丫没有这个问题,作业用之不竭。她还有一支铅笔,甚至还有一个削铅笔的卷笔刀!那个卷笔刀太神奇了。当铅笔放进去转动时,一层薄薄的锯屑就出来了。你看。拿出铅笔。是啊,削好的铅笔芯不长也不短,不粗也不细,再难的字也会很容易写!
我们经常吃的零食是干胡萝卜。秋末挖胡萝卜,大的平日煮着吃,小的在屋里晾着。等它们干了,我们就放在口袋里慢慢嚼。至于糖果,只能在元旦下吃,而且要吃很久:一会儿小心地吸到嘴里,一会儿吐出来,用糖纸小心地包起来,一会儿再吃...但是二丫经常把它放在口袋里,好像家里有糖果店一样,让我们眼睛一热。
那天天气阴沉,北风左右摇摆,寻找着什么。我吃了几个山药鸡蛋,在裤兜里塞了一把干胡萝卜,就往村里学校跑。跑到村里的学校,发现裤兜里剩下的胡萝卜干已经不多了。心里正烦着,看见教室里一圈人,便凑过去看热闹。原来二丫来了。学生们正在用她的卷笔刀削铅笔,看魔术。
我对二丫有一种恨意:我不在小学待着,你在我们村学校干什么?吹牛卷笔刀?谁在乎你那该死的东西!到了座位上,我嚼着干胡萝卜,拿出用过的作业本,小心翼翼地用橡皮擦掉之前的作业,开始做老师布置的作业。很快,二丫也离开了。
但是程老师给我们上课的时候,二丫又来了,带着爸爸妈妈,都是咄咄逼人。我正纳闷儿呢,二丫的妈妈说话了:“二丫的卷笔刀丢了,谁拿了就还给她。”学生们面面相觑,说没拿。我没有用二丫的卷笔刀,所以不用回答,就沉默了,但是我没讲的这个细节被二丫妈妈抓住了。她以为我不说话就是心里有鬼,就过来问我拿了没有。我说我没拿,她不信。她很好地和我讲道理,说她小时候偷油,长大后偷牛,她穷的时候,不能心胸狭窄...我以为她说的都是讲道理的话,就一直点头。她看到我这个样子,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就用手捅了我一下,让我拿出来。但是我连卷笔刀都没碰。我该怎么承受?
二丫妈没办法,对站在程老师身边的二丫爸抛媚眼,二丫爸把手放在腰上,叫程老师用力。程老师是私教,二丫的爸爸听不进他的命令,但是他不相信我会偷别人的东西,很难。二丫爸爸坚持。他苦笑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慢慢的向我走来。我觉得他想搜,就张开双臂让他搜。他没有搜索,只是示意我放下胳膊。他转身向二丫走去,二丫一句话也没说。他想了想,轻声说:“二丫是个好学生。好学生不能冤枉好人...谁拿了你的卷笔刀?”二丫嘴胀得像个包子,一句话也不说。但程老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盯着她的嘴说:“好学生必须听话...乖,张嘴让老师看看。”可能二丫真的想成为一个听话的好学生,也许二丫闭嘴久了憋得难受——她开口了。我的天,那嘴里装的是她嚼成碎片的卷笔刀!
这该死的二丫!
二丫爸自嘲地笑了笑,拉着二丫出了教室门...
后来的事我记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程老师很快就不再当老师了,据说被二丫爸取代了。一位新老师继续上课。他一直务农到现在。有一次,我去看他,提到了这件事。他淡淡一笑,说:“有这种事吗?”——这个回答有点让我失望。也许,这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件小事,但就是这样一件小事,影响了我幼小的心灵对世界的真与善的感知,让我成年的内心永远对他充满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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