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空巢之念:流亡的鸽子
我喜欢爬树,想爬到支撑不了一个人身体的树顶。我爬过的树都比前面的路高,比村子高,比屋顶高,比大坝高,比沙梁高,甚至比远处的山峰高。我想过加入飞过树梢的鸟儿,过另一种未知的生活。
我终于成功了,但是风中摇曳的树梢每次都把我打得遍体鳞伤。
这是因为我对两只鸽子的悲哀。我无法接近他们。
蓝天之下,云朵之上,几个白点飞舞,忽如坠石般落下,迅速展开翅膀,如丝般直往上浮。他们扇动翅膀,倒在窗台上。它们欢快而自由地叫着,红色的小砂眼,尖尖的秃嘴,干净如玉的羽毛,转动着它们聪明的姿势。我透过窗玻璃静静地凝视,他们还沉浸在无人之地,自得其乐。
当我儿子说他要试着抓住一个时,他几乎粗鲁地责备了他。我把倾听他们的哭喊和透过窗户凝视视为必修课——不是矫情。在钢筋混凝土的笼子里,我再也听不到地面上昆虫的声音,所以我必须珍惜这个偶然的机会。
我认出了他们中的几个,但他们总是有陌生的面孔。他们是一家人还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兄弟姐妹?他们家的阳台是谁的?
那天在公交车上,我遇到了一个20年前的女学生。她和我住在同一个社区,只相隔两栋楼。我认不出她了,因为无论如何她在那个时候和今天都是另外一个人。无意中说起鸽子,她笑了起来,笑声好像是咕咕的,说她家的闲老公喜欢,她也不打扰。她还说,它们繁殖很快,足以成为一个“强化公司”。我觉得很奇怪,她的生意和附近的军事基地有关。下车在小区走走。我说我儿子的想法,她说你应该抓几个。太多了。炖肉很好吃,还是很大的补充。听了她的话,我觉得儿子应该补点什么。
第二天,我挑了两个,一白一黑。不知道男的女的。它们长得特别快,两三个月就能从很远的地方飞回来。我没有翅膀,但我只能想象,但我从未想过它们会飞到天涯海角。每次他们坐飞机,总是比我先到家。
我小平台上的木屋就是他们的家。我为他们建了这个家,几乎学会了木工技能。当太阳时钟即将敲响的时候,他们已经冲上去了。孩子们等我打开门,把他们送到天空空.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准时在门前等候,啄食,睡觉。阴天,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分辨方向和距离,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跳进了蓝天。我几次的焦虑和担心都证明是多余的。
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想带他们去近百里外的老家飞一飞,可又碰巧阴天,然后下雪了。当我匆匆赶回时,世界已被白雪覆盖,一种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彻夜不眠,总是在黎明时分梦见他们,听到他们大声咕咕,像一个凯旋的巨人。我发疯似的冲了出去,奇迹没有发生。失去的挫败感不亚于无常的绝望和怨恨,但我只能恨自己。
在已经成为空.巢穴的小木屋里,我没有脸当我像一个罪人一样往下看时,我的心在抽搐,我无法表达我的遗憾。
有一天,儿子说最好能知道这个……我狠狠的制止了他的后半句,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们母子一定在背后嘲笑我。
我偶尔打扫一下小屋。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带着惊喜和好运回来。我相信世界上有奇迹,但天堂未必是极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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